『我还没命令你怎么可以去死』,似乎听到她这么说。
『亚尔德』,因为听到皇女的声音,他就回答了。『在,吾王』――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过去了多久?
远处有光。仿佛惹起乡愁般――令人怀念,令人温暖,而且带着一抹悲哀的光芒。
亚尔德被那光吸引。不是以自己的意识行动,不知不觉就到了光的一旁,朝其中看去。
刚才那光其实是面镜子,巨大的镜子。就像幼时曾经幻视的那片风景中出现的那样――就在这么想,镜子的边缘形状颜色,都开始变得与那座塔中的房间里放置的镜子一模一样。
被幽禁的先祖,痛苦的皇祖,都不在。也没有药的味道和水滴的声音,只有镜子在这里。
亚尔德看着镜子。
镜中,没有这边的景色。能看到的是半透明的,琉璃般制成的台阶。向着无限深渊般的下方延伸。时而,反射着光,从台阶上闪过。
在这台阶顶端,镜子的脚下,有个人影。背朝这里而坐。长长的白发,无依无靠地随风飘着,额头周围,绑着一条白布。不,那是遮眼布吧。
是那个人,是那个以一族的平安为砝码与皇祖交换约定,奉献力量被幽禁起来的那个人。
然而几乎在同时察觉到,这不是他。
模样不过是借来的东西,以亚尔德能理解的形式。只是从他的记忆中捞起的,被选中的东西。
本质,非人。
――是神。
无情且无为,只会展示过去真实之神,奥路姆斯托。以古王国的文字来表示的话,只写作一个词『真实』。
会感到怀念也就不奇怪了。因为在亚尔德体内,流淌着这位神明的力量。
神的脸微微一动,亚尔德的视线不自觉地朝那里转去。在那瞬间,光芒溢满开来。
因为充斥的光,影子便无处可遁。这是甚至让人感到压力的强大光亮。
当光渐渐收缩起来的时候,大地被火光笼罩,地上一片废墟。抬头看着高高升腾而起了深红色火焰,人们不安恐惧。火焰之中,浮现出的漆黑影子如此巨大,以至无法看清整体。「是龙」,响起一个喃喃自语声。
邪恶的龙,从天界堕落。
抬头望去,天体的运行没有发改变,天空被寂静与规则所支配。这是让人潸然泪下般的美丽夜空。天界与地上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你来了呢」
感觉突然耳旁响起声音,亚尔德为之一惊。可是,镜子的这一边并没有人。
他再次向镜子的另一边看去。浮现出来的是曾经见过的人影。
布裹起的黑发,其下能看见一对黑色眼眸。并且,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声音。
「由于那个,世界才会扭曲,是吗?」
想忘也忘不了。去年,在帝国幻视过的那个男人。那个在亚尔德心中,刻下不祥未来的人物――那么,这片光景比去年曾经见过的景色要更加过去?还是更加未来?
南方人站立的位置是在水边。亚尔德虽然不曾见过,却不知为什么知道那就是海。海上有雪花飘落。在如同一片淡彩描绘出的风景中,唯有男人的存在是如何沉重,如此明了。
他提问方向上站着的人影,却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在冰冷的表情上浮出一丝笑,沉默地回视着南方人。
他的容貌要说孩子未免显得成熟,要说成年未免显得稚气。如同古象牙般的光滑肌肤,一身白衣。发色很淡,接近于白色。双眸像是天空不高兴时的灰蓝色。虽然明亮,但那份亮质却近似星光。如此遥远,且冰冷。
「是那样吗?」
南方人重复了一遍问题。静静飘落的雪,消解了他声音中本来带有的从容。雪之中,万物无声,皆被吸收而尽。
经过一段让人对回答不抱期待的漫长沉默后,白色的青年终于开口道,
「看着便能明白吧。那个,诞生了所谓的魔界。也因此世界扭曲无法恢复」
「我想知道击退魔王眷属的方法」
「没有」
态度冷淡,但是,南方人没有放弃。
「应该有的。直到最近,都不还没有出问题。那道裂缝,明明是从很久以前便已存在」
「那个只是在遵守与人交换的契约。你与之为战的那个叫贾娅坝拉的――」
「我没有和她战斗」
白衣青年无视了南方人的嘀咕。
「――被复仇蒙蔽了眼睛的女人,在错误契约之下诞生的女子。她将把地上化为魔界,蹂躏生命,恣意妄为……既然她主动要求,欲望深厚的魔物当然不会违逆。因为契约就是这样的东西」
「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份契约」
「没有」
再次即答。
「怎么会……应该有什么方法的」
看着南方人,对方淡淡一笑,遥指远方。
「那里,是世界的裂缝。从母神堕落开始,世界就被撕裂。天地两界之外,又诞生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