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阁下便被派到我这里吗?但是,这虽然能解释阁下来我这里的理由,却说明不了阁下想停留的原因」
「预言不止这些。我在这里会遇上某人。那个人物将是一扫沙漠盗贼的关键存在」
更加压低了声音,吉斯凯尔继续道,
「那个人会这么问我――阁下,是为在谁操劳?」
反射性地想捂住嘴巴,感觉这句话好像刚刚说过。可能的话,真想当成没这回事。
「……这种事,不是常常会被人说吗?」
吉斯凯尔摆出非常不爽的表情,却又忠实于使命似的,认真回答道,
「这种话,怎么可能有人会说」
嘛,也是。对于任职明确的贵族,提出这种问题,只能被认为是在挑衅。而亚尔德当然就是在挑衅。对方如果发怒便正中他的下怀。因为他估计这样应该能看到某些进展。
却不想,事情会朝这种方向发展。
「可是……」
「我立场的可疑,是众所周知的。家族所属的派系与所在任官的地域不同。当然可疑到不行。不过,反过来,谁也不会来过问。如果问的话,就可能同时得罪两方。这才叫聪明」
换句话说,问出这种问题的你就是笨蛋。亚尔德耸了耸肩。
「世上的聪明人真多,这是件好事」
「预言者说过。如果想确认,就反问对方,『你才是,在为谁操劳?』,如果那个人又说,『我侍奉的是北岭王』,那么肯定没有错,就是此人……直到遇见此人为止,我当然都不能离开这里。追捕盗贼不过是副使的使命。交给我的命令是,把预言中的人带回去。大公,请您协助我王」
在话说完前,贵族离开椅子弯腰跪下。刚才的傲慢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他对着暴发户低下了头颅。
亚尔德无言以对。找不到能说的话――预言者左右了二皇子的行动……
二皇子是真的相信?还是用来作为赶走吉斯凯尔这个男人的借口?或者,各占一半?又或许有其他什么理由?
「你相信预言者说的?」
「不是我相信,而是二皇子殿下相信,我奉命行事。既然是命令,我可没得选择」
他还真想得通。
「预言只有这些?」
「好像是的」
「如果我说不的话?」
「为了让你不能说不,所以我才来的」
吉斯凯尔抬起头,与亚尔德刚一视线相汇,就非常讨厌地扭曲起脸。他到底是想让自己同行,还是不想啊?如果问的话,他大概会回答,不是我想让你同行,而是二皇子希望吧。
受够了。
「有一件事,让我先告诉你吧。我也讨厌预言」
「……在我作为骑士正式佩剑的时候,有个来卖祝福的人。我老头子是个小气鬼,没给钱就要赶对方走,然后那个人就这么说,骑士殿下,您总有一天会毁灭您的主人……」
吉斯凯尔站起来,俯视着亚尔德。
「所以,我也不喜欢预言」
「那人,是预言者?」
「鬼才知道他是谁。但不管怎么样,没人管用我。就连我家老头子都求我别去大皇子那里任职,叫我改投二皇子」
《赤犬公》家的人会在二皇子那里就任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么回事。
「……那么,你到底是在为谁操劳?你还没有回答」
「我说过侍奉的是二皇子吧。虽然老头子叫我继续努力,但我想差不多该换换主人了。二皇子作为主君来说并不懒,我可不想毁了他」
亚尔德刚一发愣,吉斯凯尔就用无聊的口吻宣告道,
「如果大公您不老老实实地去二皇子那里,我就请北岭王雇用我」
下巴差点掉地上了,幸好努力忍住。这算是什么威胁?
「那种事,我可不会答应」
「我身上带着成捆的能让北岭王难以拒绝的介绍信呢。想把我推给人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丑话说在前面,《赤犬公》家可不是无力的弱势家系」
这太愚蠢了,蠢到让头都开始作痛。
「请别这么做,怎么可以自己断绝自己的未来。那种诅咒,请你忘了吧」
「鬼才忘得了」
「输给别人定下的话语,你真能忍受?阁下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不相信日积越累的努力才能创造自己的未来?被诅咒囚禁,自己去实现那诅咒的未来,这是何等的不幸。请你放弃吧」
「说得轻巧――」
「谁说这很轻巧?说到底,将祝福变成诅咒,将未来当作私物的行为,这是寄存神之语者该做的事吗?相信那种事,且还想去实现它,你为什么还没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亚尔德按住额头。头不是快疼起来,而是已经疼起来了。为什么要为这种男人发火,为自己的单纯而失神。
「――我,当然不相信那些」
「那么,请你朝不相信的方向前进,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