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手握契约之剑的是太守,不是在下”
一脸无法释然表情,皇女上半身晃了一下。反射性地抱住她后,视线看见了皇女背后推她的犯人。
“……太守的鸟儿,也同意在下的观点”
“真相,总是有点伤人呢”
皇女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后,敏捷地从鸟背跳下。接着,她抱住鸟的大脑袋,以脸轻轻磨蹭着它。
“库拉露,我知道了啦。下次不准再啄我”
“这只鸟的名字是库拉露吗?”
“嗯,她是只小个子的雌鸟。性格好强的孩子。一开始怎么都不肯让我骑。现在已经是我的好友了”
肯定是因为意气相投才愿意让皇女骑上去的吧。厩舍长的判断,总是很准。
轻轻抚拍着鸟背,库拉露再次看向亚尔德的脸。皇女笑了。
“您的库拉露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我也有权利保留一两个秘密的吧”
“无论多少,您都可以保留”
“你,真是让人不爽的家伙”
“非常抱歉”
“算了,原谅你了”
点点头后,皇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把头埋在鸟儿的羽毛中,一动不动。埋没的脸上搭着黄金色的头发,一点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时间默默流逝。
“太守?”
没有回答。
不由伸出手,梳开她的头发。
指尖碰到她的脸,感到凉冰冰的。皇女抓住了他的手。
“我在想,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请妥善处理在下的遗物。笔具可以送给厩舍和厨房的小助手”
皇女没有回答,只是握着他手的力度变强了。
回想着,亚尔德说道,
“还有就是,应该还未对您说过……在下答应纳格宾给他在北岭行商的特权,请您给他一份报酬,不必多,适当些就行了”
“……就没有留给我的东西吗?”
亚尔德找不到回答的话语。他手头上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送给皇女的贵重之物了。
“那个算不算呢”
“哪个?”
“美好的回忆,之类?”
皇女再次低下头,肩膀在颤抖。似乎是在笑。
“之类?那算是什么意思……你在戏弄我吗”
指尖,感到有点湿湿的。
是眼泪?陆伊不是说过皇女不会哭的吗?
“非常抱歉”
“明明知道有可能会失去你,却没有阻止你”
“……哈?”
皇女抬起头。她果然哭了。
“追溯过去的那时候!明知道窥视众神的时代,会让你的体力坚持不住……”
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好,亚尔德姑且微笑道,
“不过,您还是决定相信在下。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在下欣慰的了”
“不会再让你这么做了,再也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亚尔德的声音一变。
“有件事,不得不向太守……道歉。您的传达官……被害时,在下身处同一个府邸,却没能救他”
“那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他是从背后被人砍到后,死亡的。几乎是,当场死亡”
皇女胡乱的擦了把脸,确认道,
“你看见了吗?”
“在下碰巧被带到他临终时的房间”
是吗,嘀咕着,皇女又垂下头。
“应该负责的,不是你。而是我……传达官,真是群可怜人”
“维夏……皇帝陛下的传达官,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她自尽了。我是在出征的时候知道的,只受到一份报告。详细情况不清楚”
果然是这样吗,亚尔德心想,皇帝没有把三皇子袭击亚尔德的事告诉女儿。是不想伤害到她吗,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不管怎么样,维夏都被藏在战斗的阴影中被人遗忘。
——她是自己选择死的吗?
一边希望她是自己选择的,另一边却又希望她自尽。真是矛盾。
曾经以为,传达官就算有自我意志,也不过是件残酷的事。
然而,现在觉得这种想法未免太傲慢。在帝都遇见的皇女的那位传达官,他的人生没有谁可以去否定。毫无疑问,他是以自己的意志活着的。
——但是,他死了。维夏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