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是不可能坐上皇位的”
“会不会打算利用土著居民?让他们产生对现任统治者的不满,给他们同情,煽动叛乱。一旦开战就给之支援,最后夺取支配权——帝国代代相传的技艺”
就像现在击溃南部土豪,打击东部海盗领主那样,将原本的支配者从当地剔除是帝都惯用的手段。
“你是说他会以亲人为对象?”
“不过是在下的臆测罢了”
亚尔德努力喝完了粥后,朝某个剥掉果皮的水果伸出手。原以为这会比喝水更解苦。但现实却背叛了他。
“很酸吗?”
“……”
已经酸得说不出话来了。杰沙鲁特若是当上旅店老板,推出这种早餐的话,绝对是开不几天的。
“还有另一个传闻……和你谈过之后,觉得那可能是真的。据说在三皇子的府邸中,有些红头发的男人出入。你知道吗?那些人似乎是从北岭以北的地区来的”
无关乎食物的苦味,在嘴中蔓延。
北地蛮族的战斗力,应该提高了。
就像是,以名字施展的咒术能发挥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的威力一般——连亚尔德自己也能以小部分体力清楚地幻视过去。
记得那些人有能够左右天气,招来落雷的本事。如果可以自由使用的话,将是极大威胁。
三皇子为他们送上的担保物,就是北岭吧。
如果说春季皇女将回到帝都的话,这个冬天便是决胜的关键。‘并不是简单杀掉了事’记得塔哈虏嘱咐过那人。等待皇女的是比死亡更黑暗的命运。
“这件事必须立即通知北岭”
“您托付给宓夏夫人的信件,早已交给骑士送到北岭去了”
“谢谢”
反射性地道歉,但凭那个是不行的。光凭那个是不够的。无论是状况,还是其他什么。
如果杰沙鲁特是在说谎就好了。为了骗亚尔德,而信口开河。
可是,就算老骑士是在信口开河。祭典时出现带有北地蛮族血统的商人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还要再加上皇女缴获走私《青铁》剑这件事。
线索已经露出来了。
“您刚才说,已经找到那位北岭商人的下榻之处了?”
“是的”
“请马上带我去”
像是在测量亚尔德吃了多少东西般往桌子上一瞥后,杰沙鲁特站起走。
“走吧”
亚尔德再次被带上眼罩。
“很抱歉要这么做,让你觉得不安了吧”
“由您带路,比我自己看着走要安心多了”
好像听见对方一声轻笑。接着直到解下眼罩前,杰沙鲁特除了引路外,不再多说一句。摘下眼罩时,已经在小舟上了。
“我们直接坐舟去商业区”
由于视野不太清晰,亚尔德眨了眨眼。眺望着白茫茫一片的视野中浮现的石墙,刚刚心想怎么会有这样东西,便注意到了。
——不好。
看见过去了。急忙闭上眼。将意识之幻视的光景中挪开。
以前这里有石墙的吧。
“不舒服吗?”
“眼睛还没有适应光亮,有点眼花而已”
答了一句‘没事’后,坐正姿势,抬起头。
要是能知道如何能控制不时暴走的恩宠之力就好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感觉有些恶心,是晕船吗?亚尔德开始烦恼,幸好,这时候船已经靠上了码头。
当双腿不再发抖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河道了。总之,这里一片墙壁,视野很差。
商业区中,果然有很多低洼地域的南方人。其次是沙漠子民。无论哪个人种都随处可见,很方便混淆于人群之中。
大概是身穿官服会显得突兀吧,杰沙鲁特周到地让亚尔德在官服外面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就是那里”
杰沙鲁特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小巷。仔细一看发现那里挂着一面代表酒馆的小旗,老旧褐色边缘都有些开裂了。
“他应该就在里面”
亚尔德将朝着小巷入口的视线转回自己这边。心想明明没有和部下接触过,为什么杰沙鲁特这么肯定。
放弃了无谓的多虑,亚尔德走向小巷。准确来说是建筑下的通道。里面是中庭。正面有一处马厩,其中一半面积被马车占掉。似乎是家挺受商人欢迎的宿馆。
穿过左手边的门户,进入其中。迎面而来的灰暗,让眼睛不太习惯,亚尔德凝视着模模糊糊的薄暗。
一个貌似酒馆兼宿馆老板的男人,保持微妙的距离站在门前。大概是等着出声搭话或者被搭话吧。
不过,亚尔德找的不是老板。
“哦哟,尚书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