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除了皇位以外的问题?”
传达官被水呛到了,差点喷出来,但还是屏住,咽了下去。
“我不清楚哟”
就不知道来说,这反应有些可疑。
“非常抱歉,在下尽是问一些奇怪的事情”
“没关系。这就是你的职责吧”
一瞬间,还以为他知道了皇女派遣自己来帝都是为了摸索独立的途径。
不过,传达官的意思并不是这个。
“三皇子是公主殿下同胞兄长。如果三皇子身边有什么变故,很可能危及公主殿下。必须防患于未然”
“变故吗……”
传达官耸耸肩膀。
“暗地里的斗争相当激烈。几乎所有皇子皆有各自的领地,却都选择留在帝都。这是因为谁都不愿意被别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钻空子”
比如,在皇帝驾崩时,趁机控制皇宫篡取帝位之类。
虽然传达官没有说到这个份上,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弄不好,可能会演变成内乱吧。
反过来想想,如果变成那样,皇女反而有获得独立的机会。拒绝一切干涉,隔岸观火也是可能达成的。
分裂是个不错的状况。至少比起与整个帝国为敌要好得多。
——不过,皇女会希望这样吗?
父亲过世,卷入兄长间的厮杀中。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态吧。
“关于咒师被叫来的目的,您有什么线索吗?”
“以前我见到那人的时候,塔哈虏说是为了请他驱除凶兆。屋檐下有鸟在筑巢之类的,据说随便摘掉鸟巢会有鬼神作祟”
“鸟……?”
“仆人们也害得不得了,说什么鸟会带着同伙来报复什么的。真是的,南方人的迷信太莫名其妙了。那种小鸟哪里危险了?”
“那么,也许是在准备孵化后代吧”
传达官左右摇头。
“不可能,在快进入冬季的这种时候,没有什么鸟会育子”
“啊……抱歉,您说得对,确实如此”
“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呢。听公主说,北岭已经大雪满山了,通向山脚的道路全部断绝”
“与传达官阁下通话,对公主来说一定是很好的散心吧”
“你说错了吧,应该是通过我与副官阁下的通话吧?嘛,公主殿下大概也是喜欢与同样的年青人说话吧”
亚尔德苦笑着,告诉有点不高兴的传达官。
“在下曾被太守说过『你哪里算年轻了』呢”
“这说得有些过分呢”
“在太守看来,三十六岁已经是老头了”
唉,惊讶声后,传达官僵住了。
往传达官空空如也的杯子中添满水,亚尔德问道,
“……看不出来吗?”
“完全看不出来哟,居然只和我相差八岁”
传达官是一幅与他年纪相称的外貌。比皇女正好大了三十岁。
“长公主殿下说尚书官看上去都差不多”
“帝都的尚书官,大多是古王国的谱系。不过……长公主殿下没有明言你就是本人?我的意思是,她没有确认你与她在北岭见过的『副官』是同一人吗?”
“是的”
“这大概意味着,她不会给你提供庇护吧”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
这一定是贵人特有的委婉说法。不由叹了一声。
北岭遥远。亚尔德又是无名的官吏。所以冒名顶替也不是不可能。当然,皇女可以通过传达官来发现,但也有可能是皇女自己派了一个假冒者,这是说不清楚的——三皇子的部下大概是考虑到这点,为了确认,才把长公主找来的吧。
在谒见房中她的言行,是否表示不会干涉兄妹之争?比如即使皇子认定亚尔德是假冒的要给予惩处,她也不会提出异议。
但就算她露出明确庇护的姿态,也有可能招来另一些误解。比如,长公主与皇女暗中合作之类。
怀疑一切值得怀疑的,这大概皇子臣下们的做法吧。想要完全打消他们的怀疑是不可能的。这道理虽然明白,但真是麻烦。
“先不说样子是不是差不多……尚书官都像你这样实际年纪比外表大得多吗”
“我是个散漫的人,所以才看上去特别年青吧”
“那种应该叫超然物外。正因为你没有野心,公主殿下才觉得和你说话很轻松吧——”
“这是误解,我还是有野心的——”
“我听说了哟。你想隐居来着?”
轻松地被拆招,亚尔德气势顿时消减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