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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说的那个,是宴会上亚尔德交给她的琉璃灯。里面点着火。
「……那个人,想去哪里?」
传达官的北岭出身,皇女知道吗?不管怎么说,在她外出时发生的事情都必须禀告一下。不过,不是现在。
亚尔德走到皇女前面,跪下说道,
「是厩舍。请怨在下直言,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这件事请容在下明天再禀告。今晚请你先歇息吧」
皇女缓缓开口道,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你说脸色不好吧」
「是的,上次是在祭典的时候」、
「还给我号脉」
懒洋洋的语气。第一次听见皇女这么说话。
不安从后背上升腾而起。皇女是否得了什么恶性疾病?不,应该不会吧。
「别担心,我没得病」
仿佛看穿亚尔德心中的想法般说到,皇女稍微动了动身体。终于,视线交汇。亚尔德把在她归来时已经说过的那句台词再说了一遍。
「您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皇女露出一抹笑容。
「角灯我也平安带回来了。还给你,怎么样,我说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才没那回事,亚尔德在心中当即作答。担心的事情,你带来了一堆回来。原因不明的闹别扭是其中最为头痛的。
「在下目前担心的是太守的身体状况」
皇女的脸皱起来。轻叹一声。是在笑吗?她无声地移开视线。
亚尔德只是觉得困惑。现在的皇女仿佛判若两人,没有丝毫霸气。
正当烦恼着是不是要寻问一下原因的时候,皇女转回视线,开口道,
「……你真是个啰嗦的家伙。好吧,明天休息。要不要带传达官去散步,你自己看着办。我会和女官们先关照一下的。这样行了吧?」
「是,请您好好休息」
行了一礼后,本想立即走出去的。但那个表情怎么有些眼熟?又不像是在发火。
「你也一样,带着那个早点回房去吧」
这相当于是在命令他‘可以退下了’。没办法,亚尔德只好向皇女告辞。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之后,才想起那个表情是什么。
——那是希望被人识破时的表情。
以前妹妹隐瞒了做的坏事,却希望亚尔德看穿她而缠着亚尔德时,就是这种表情。
皇女对他隐瞒了什么,并对此觉得内疚——可是因为无法说出来,而焦急不已。
必须好好劝她把事情说出来。
虽然明白道理,却对如何解决一筹莫展。原因是跟长公主发生了争执吗?虽然不想被卷入龙种间的争执。但也不能让自己总面对一个身后总是藏着马蜂窝的公主吧。
——真麻烦。
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传达官,任命自己为太守副官的皇帝,想要太守地位的皇女,派不上用的陆伊和塞鲁克——把这些人轮流诅咒一番。当然了,对那些在他降级调职后被提拔的同僚们,也一个不漏。
一想到与理想的隐居生活越来越遥远,诅咒的话语就不禁变成了扼腕叹息。
3
十天后。皇女的身体恢复了,但脸上依旧不放晴。
——对太守察言观色,也是自己分内的活儿吗?
这大概取决于自己对副官之职的范围如何定位吧。就个人而言,希望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虽然不是撂担子的性格,但对有些事无能为力。
确实是无能为力。
唯一可靠的陆伊,还是一幅窝囊样。皇女的护卫工作几乎全推给了部下。他差不多都快变成另一个麻烦了。
「请列举皇祖平定的国家之名」
不过,也由于皇女变得老实的缘故,历史讲义顺利展开。但是否该为之高兴实在很难说。
「教主国,西王国……还有一个名字很怪的国家。迪拿?泰拿?」
亚尔德事先准备了地图摹本。在皇女回答的国家首都上画个圈。
「您只要记住各国的首都位置就可以了。迪拿有着与古王国一样悠远的历史」
「啊,古王国应该也是皇祖平定的」
「您说的没错。这样就有四个国家了」
「还剩几个?」
「三个」
皇女沉默着,眺望地图。
漫长的沉默,让房内空气沉重起来。
「……太守,有件事在下可以提问吗?」
「什么事?」
「您为什么讨厌历史?」
「记起来太麻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