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三章

>   皇女说的那个,是宴会上亚尔德交给她的琉璃灯。里面点着火。

  「……那个人,想去哪里?」

  传达官的北岭出身,皇女知道吗?不管怎么说,在她外出时发生的事情都必须禀告一下。不过,不是现在。

  亚尔德走到皇女前面,跪下说道,

  「是厩舍。请怨在下直言,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这件事请容在下明天再禀告。今晚请你先歇息吧」

  皇女缓缓开口道,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你说脸色不好吧」

  「是的,上次是在祭典的时候」、

  「还给我号脉」

  懒洋洋的语气。第一次听见皇女这么说话。

  不安从后背上升腾而起。皇女是否得了什么恶性疾病?不,应该不会吧。

  「别担心,我没得病」

  仿佛看穿亚尔德心中的想法般说到,皇女稍微动了动身体。终于,视线交汇。亚尔德把在她归来时已经说过的那句台词再说了一遍。

  「您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皇女露出一抹笑容。

  「角灯我也平安带回来了。还给你,怎么样,我说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才没那回事,亚尔德在心中当即作答。担心的事情,你带来了一堆回来。原因不明的闹别扭是其中最为头痛的。

  「在下目前担心的是太守的身体状况」

  皇女的脸皱起来。轻叹一声。是在笑吗?她无声地移开视线。

  亚尔德只是觉得困惑。现在的皇女仿佛判若两人,没有丝毫霸气。

  正当烦恼着是不是要寻问一下原因的时候,皇女转回视线,开口道,

  「……你真是个啰嗦的家伙。好吧,明天休息。要不要带传达官去散步,你自己看着办。我会和女官们先关照一下的。这样行了吧?」

  「是,请您好好休息」

  行了一礼后,本想立即走出去的。但那个表情怎么有些眼熟?又不像是在发火。

  「你也一样,带着那个早点回房去吧」

  这相当于是在命令他‘可以退下了’。没办法,亚尔德只好向皇女告辞。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之后,才想起那个表情是什么。

  ——那是希望被人识破时的表情。

  以前妹妹隐瞒了做的坏事,却希望亚尔德看穿她而缠着亚尔德时,就是这种表情。

  皇女对他隐瞒了什么,并对此觉得内疚——可是因为无法说出来,而焦急不已。

  必须好好劝她把事情说出来。

  虽然明白道理,却对如何解决一筹莫展。原因是跟长公主发生了争执吗?虽然不想被卷入龙种间的争执。但也不能让自己总面对一个身后总是藏着马蜂窝的公主吧。

  ——真麻烦。

  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传达官,任命自己为太守副官的皇帝,想要太守地位的皇女,派不上用的陆伊和塞鲁克——把这些人轮流诅咒一番。当然了,对那些在他降级调职后被提拔的同僚们,也一个不漏。

  一想到与理想的隐居生活越来越遥远,诅咒的话语就不禁变成了扼腕叹息。

  3

  十天后。皇女的身体恢复了,但脸上依旧不放晴。

  ——对太守察言观色,也是自己分内的活儿吗?

  这大概取决于自己对副官之职的范围如何定位吧。就个人而言,希望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虽然不是撂担子的性格,但对有些事无能为力。

  确实是无能为力。

  唯一可靠的陆伊,还是一幅窝囊样。皇女的护卫工作几乎全推给了部下。他差不多都快变成另一个麻烦了。

  「请列举皇祖平定的国家之名」

  不过,也由于皇女变得老实的缘故,历史讲义顺利展开。但是否该为之高兴实在很难说。

  「教主国,西王国……还有一个名字很怪的国家。迪拿?泰拿?」

  亚尔德事先准备了地图摹本。在皇女回答的国家首都上画个圈。

  「您只要记住各国的首都位置就可以了。迪拿有着与古王国一样悠远的历史」

  「啊,古王国应该也是皇祖平定的」

  「您说的没错。这样就有四个国家了」

  「还剩几个?」

  「三个」

  皇女沉默着,眺望地图。

  漫长的沉默,让房内空气沉重起来。

  「……太守,有件事在下可以提问吗?」

  「什么事?」

  「您为什么讨厌历史?」

  「记起来太麻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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