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身冷汗。
虽然亚尔德很光棍地只拎着个玻璃灯就敢过来,还好皇女的鞍袋里带着食物,还有装满清水的水筒。虽然没胃口咽下食物,但分了点水喝。
——真是没用的家臣啊。
从傍晚开始糊里糊涂地徘徊,唯一派上点用的,就是找到了皇女。
但又不会治疗鸟的伤口,自己是为什么才来这里的?
亚尔德叹了口气,背靠着一动不动的鸟坐下。脚趾虽然有些冷,但靠着鸟的后背感觉很暖和。
过一会儿,皇女嘀咕道,
「你不怪我吗」
「本来是想怪的,但累得没力气了」
「就因为这种理由!?」
「塞鲁克很自责。他说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没有去追太守,才让您失踪了」
「那个人没做错什么」
「请您直接对他本人这么说吧」
被灯火照亮的皇女侧颜,如同古老的画卷。明明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又像飘零在时间流逝彼岸令人怀念的光景。长长的睫毛在她脸颊上留下淡影,覆盖脸蛋的卷发带着琥珀色的光辉,漫布在皇女的前胸后背。
「……不过,在下认为,应该给塞鲁克一点训斥。他竟敢对太守不敬,说出要您职任这种的话语,或许该砍掉他的脑袋」
「别口气平淡地谈论这种事。这算什么一点训斥。砍了脑袋还能活吗」
「非常抱歉」
皇女生气地看着亚尔德。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句话。因为一点反省的感觉也没有。你只是嘴上说说。不仅是这次,你一直是这样。你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吧」
稍微想了想,回答道,
「您误解了」
「哪里误解?」
「从刚才开始,您一直在误解。当知道太守您失踪后,在下没有一刻觉得安心过。对于没有防止演变成这种事态的自己,感到生气……在下对身为副官的自己犯下的过错深感内疚。如此失态,多年没有过了」
「你那副表情,没有说服力」
「虽然您似乎不喜欢,但这真的是在下狼狈时的表情哟。能有幸让殿下看到在下狼狈的一面,深感光荣」
「……我不是说了吗,你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大概是比较难以在脸上显露吧」
皇女死盯着亚尔德的脸,但很快就放弃了。
「无聊」
「非常抱歉」
「算了,反正你没慌过」
听到她不高兴的声音,不禁低叹道,
「……请您相信在下,太守。如果在下不是慌了神,就不会冒然出城了。因此才陷于窘境之中,连回城通知太守平安无事的手段也没有。真该随便带个人同行,至少该带点吃的或喝的,还有绳子和毛毯之类……反正都是事后聪明,于事无补」
现在也一样。之后该怎么办,完全束手无策。
虽然想让皇女吐露烦恼,就算不能为她解决,至少能她轻松些。但如何让她开口却一筹莫展。自己与塞鲁克也没多大差别。
亚尔德看着光圈无法波及的黑暗深处。听任于一时冲动来到这里是对是错,连他自己也渐渐不明白了。
「在下很愚蠢。仅仅为了消解太守失踪的不安,而匆匆来到这里。之后该怎么做,却一无所知」
「……你大概是很担心吧,我要不回去,脑袋就保不住了」
「说起来,这点在下倒是没想到呢」
笑着刚一回答,皇女就可疑地问。
「有什么好笑的?」
「很奇怪哟。连‘太守无法平安归来就小命不保’这种理所当然的预测都没想到。看来在下确实没有从容的余地了呢」
皇女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
「如果您真的体恤在下的话,请告诉在下。长公主殿下,都对您说了些什么。您说自己作为北岭太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让在下很动摇」
与皇女视线相对。她显得不安。
这位少女,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吧。
「你从塞鲁克那里听到的?」
「不,在下是听太守亲口说的」
「我没对你说过」
「在下要是能让您早些开口该多好。不过,因为没能这么做,所以才擅自听您说了」
大概是觉得被戏弄了吧,她一脸不高兴,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问道,
「你不会是,跟在我后面来的吧?」
「在下是黄昏时出城的……小时候,曾经被母亲责备过。母亲禁止在下察看半天前的过去」
皇女吃惊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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