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辞的话似乎会破坏现场气氛。亚尔德稍微思考一下似的撇过头,瞅了塞鲁克一眼。
「我听说,在竞弓比赛上赌塞鲁克的话,肯定会赢」
「尚书官大人!」
塞鲁克的声音传来。他大概吃惊了吧。
——这或许有点意思。
「要押塞鲁克吗?哦,这下好玩了」
「不,我不会出场的……」
「你只有出场了吧。尚书官大人都说要押你了。那你当然会出场吧?」
没有退路的塞鲁克的脸色,眼看着就发青了。虽然为了赌博而出场是本末倒置,但塞鲁克的思考似乎并没有转到那个方向上。
「庄家是你吗?」
「正是我哟。因为不知道塞鲁克会不会出场,今年的赔率格外高啊」
「稍后给你赌金。期待你的表现,塞鲁克」
「啊……啊啊」
虽然塞鲁克已经揪起了格兰达克,但听到亚尔德的话,就突然变成老实了。奇怪的男人。
午后下起雨来,吵嘴大会也告一段落。
年青人们边淋着雨,边开始又唱又舞。他们的歌声中很多是方言,难以把握意思。
——那些,是北岭原本的语言吧。
听着听着,便想写下来。但亚尔德并没有一幅可以无所谓淋雨的身体。登上陆伊发挥过保护主义派来的马车,他回到城堡。
回城的理由,还有一个。因为想见皇女。
从昨夜起,皇女就完全不露面了。就算前去拜见,出来回应的也只有娜奥,连回答也听不到一句。
从陆伊通过亲卫兵把握的状况来看,给皇女送去的是通常餐食与香草茶、还有汤药。从厨房调查的结果来看,药效比上次亚尔德病倒时喝的汤药弱得多。
皇女身体虽然确实有些不适,但大门紧闭可能是别的原因。
「女性会露出这反应,往往是在为男人不可理解的理由而大发脾气的时候……吧」
陆伊这么点评,据说他也被谢绝进入皇女的房间。
「我们两个,惹她生气了?」
「不,对象并不权限于你我吧。有些时候,对某个人的愤怒,会让人与整个世界为敌」
「莫名其妙呢……」
「仅在这一点,女人要比孩子还能闹呀」
浅浅笑着,陆伊撩了一下头发。感觉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把皇女认可为女性的句子。
「女性的话,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吧。请开始分析吧」
「没线索呢,对方是公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光是道歉承认是自己不好的话,似乎会火上浇油」
「怎么有那种道歉方式?」
「这可是标准套路哟?先承认都是自己的错,然后轻声问对方,为什么生气能告诉我原因吗,接着搂住她哭泣的肩膀……一点点慢慢攻略」
「受教了」
陆伊抿嘴一笑。他的那个表情,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实践的时候,希望能让我也旁观一下……嘛,其实我估计,殿下明天就会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房里的是公主殿下。错过竞弓比赛之类,根本无从想像呢」
竞弓比赛是在祭典的第三天至第四天之间进行。最后一天,是长老朗读供奉神灵之词的仪式,在奉词上,胜者的名字也会列入其中。
虽然问过神灵的名字,却没有答案。长老说,谁也不知道。在王国崩溃的时候就遗失了——神之名,还有其护佑。
「啊,说起来,她确实下令过,给我备好短弓,准备箭矢什么的,很是麻烦呢……」
「对吧?真是闹得天翻地覆哟,还说什么,赌上骑士团的威信,给我派代表出赛之类」
「谁是代表?」
「因为是殿下的命令。只好由我出场。我是外来人,就算在本地活动上输了也没问题吧……」
「事关威信啊」
「骑士团威信什么的,无所谓啦。虽然输得太惨我是不愿意的,所以每天都在练习。但短弓我用不太惯。还有团员说,第一次看见这么勤奋的团长大人呢」
亚尔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没想到你还是个不认输的人呢」
「天知道,嘛,我会加油的。就算输也要输得优雅,不过羸的话也会很高兴,两种心理准备我都做好了」
「是吗,早知道就给你下注了」
陆伊疑惑地抬起眉头,亚尔德说了一下吵嘴大会上的那件事。
「原来如此,那么我就尽全力获胜吧」
「为什么?」
「要是放水的话,岂不变成假赛了?这样不好吧,郡的尚武官与尚书官联合起来玩假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