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有奉还辅佐之职了」
皇女的表情扭做一团。脸颊变得通红。发怒了呢,一边这么想着,亚尔德一边深深低下头。在他的头上,如同刺刀般射来一句句怒吼。
「无礼的家伙!我才不是为了什么地位立场才说要举办宴会的!你给我弄清楚,我是真心欢迎姑母才想这么做的!」
预料中的理由。
「那么,请问。长公主殿下若是看到的一个表面挂着太守的头衔,实际却是个依靠陛下的庇护娇生惯养的公主,会不予计较视若无睹吗?她是一个无法察觉北岭的贫瘠,却对从帝都远道运来的美味
佳肴而高兴不已的愚蠢之人吗?」
皇女的嘴巴一张一张的,就像一条跳上陆地的鱼。她会不会因为呼吸困难而翻倒在地?
原以为娜奥会怒气冲冲地插嘴说话,没想到却意外冷静地旁观着。开始有些佩服她了。
「你……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终于从皇女嘴里挤出了一句话。虽然明白她非常愤怒,但亚尔德并不打算嘴下留情。
「长公主殿下是否知道,您从陛下那里接过太守之任时,附带的必须听取副官进言这个条件?如果告诉她,这是无礼的副官要求用粗茶淡饭来招待殿下,您觉得怎么样?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损皇女
殿下的脸面了吧」
「你别小看我!」
「在下绝没有小看您。刚才太守所言,皆在预测范围之内。在下想说的,只有这些」
总之,给她一次忠告。觉得已经尽了义务,亚尔德行了一礼后,没等公主许可就离开了房间。
如果不是皇帝直接任命的话,就算被拉出去砍掉脑袋数次也不奇怪呢,亚尔德心想。
他要是能坚守观望主义,那么此刻在这里的应该还是他的前任,他也不会因为皇帝的敕令而成为太守副官。应该为此觉得幸运吗?
「请等一下」
被皇女房间中出来的陆伊叫住,亚尔德住下脚步。
他发现自己与上次幻视中的男人站在同一位置上。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从城墙箭眼中窥视到风景。《天枪》清楚地耸立在对面。
崩塌的城堡旧址应该也在相同的方位。只是因为那一带都塌陷了,所以才看不见。
——也许,原本能看见旧城堡?
如果是在崩塌前,从这里应该能看见吧?这里是旧城堡崩塌后才建成的想法,或许有误。
——传闻中的毁灭,或许是指那个城堡崩塌的意思吧。
陆伊从他身边瞥了一下箭眼。
「怎么了?」
亚尔德将心中的幻影赶走。
「天色很蓝。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很少有晴天,所以现在依旧觉得这片蓝天好像虚幻一般」
「看这种狭窄的天空,多没劲……怎么样,就当作锻炼,偶尔去外面踏青如何?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由我同行,骑上鸟去兜上一圈,肯定能变得心情舒畅」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骑不快」
「如果您想骑快的话,可以带上北岭人。好啦,就当是陪我一下吧。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我连驾鸟的时间都没了,技术大概有点下降了。就当是为我培养自信吧」
他看上去不像会放过自己。
「太守心情如何?」
「非常恶劣哟,那还用说」
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陆伊不客气地注视着亚尔德。
「怎么了?」
「恩,上说我说过的呢。您,真是会枉费勇敢啊」
「我并不认为这是枉费呢。我觉得有意义才这么做的。你不去安慰一下太守吗?」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啊」
偶尔,陆伊会说出些叫人吃惊的话来。
「身为皇女殿下的骑士团长,怎么能……」
「骑士团长的任务,是保护公主殿下不身受危险,而不是轻抚公主的额头,哄她开心」
「你不是应该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吗」
「您来扮坏人,我来扮好人吗?才不干呢,请收回这个提案」
与辛辣的言辞相反,他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他有几分是认真的?这些话要是一不小心传入皇女的耳中,后果不堪设想。朝着房间方向看去,幸好大门依旧紧闭。
我们走吧,骑士说着先行一步。
两人走向厩舍。陆伊选了一匹体形威风凛凛的鸟。与亚尔德先让鸟蹲下然后攀爬上去的方式不同,陆伊与本地的青年们一样,直接从地面跃上鸟背。
「去哪里?」
「提出邀请的人是你吧?」
「我只是想离开城堡呢,只要是没人的地方都行」
真是的,亚尔德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没兴趣,却也没办法推辞。朝希洛巴招呼了一声,鸟有力地迈开步伐。
「那么我就凭个人喜好,随便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