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此刻亚尔德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又是忠诚拷问。
昨晚也是同样的问题。自己所效忠的,是皇帝还是皇女。
——已经烦透了这种问题。
「不管在哪一边,不都是帝国人吗。至少在下是这样认为的。这件事情,应该提醒过你们很多次了」
「……话是这么说,但说起来总是很简单。要我们怎么相信,这里是帝国,而我们是帝国人呢?」
不管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懂呢。
亚尔德深深叹口气,看向塞鲁克。
「如果阁下主张自己是北岭人,那在下该说是古王国人吗?死抱着数百年前就消失的政权不放,在你们看来是有意义的。但在我看来,仅是滑稽」
卸开塞鲁克的手指,亚尔德这次走出了会场。
——什么叫「抛弃我们」?
真是荒唐。原本就不是同一阵营,哪来的抛弃。
接到转任的命令而来到这里,将自己认为的应尽的职责做好。这就是亚尔德至今以来,恐怕也是以后的作风。
不希望别人对他有过多的要求。
——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亚尔德打心底这么想。
但是,朝议之后是皇女的历史课。
无可奈何地走向皇女的房间,却在门口遇到了一脸不高兴的娜奥。
「公主殿下去观看尚武官的训练了」
「训练?是在中庭吗?」
「不……好像是骑马巡视」
被她给逃走了啊,亚尔德想到。回忆起昨天的那番对话,这个结局不难猜到。果然还是不该在议事厅那帮笨蛋身上浪费时间。
「是嘛……那个,请问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吗?比如缺少什么,或是招呼不周的地方,请尽管说」
「不,没有」
「临时募集来的侍女,想必是远不及帝都的女官吧」
伊斯亚姆带来的人,怎么看都是跟娜奥同世代,甚至比娜奥年纪还大的老婆婆,自然是做不了皇女的随从。至于伊斯亚姆找这些人的理由,亚尔德察觉到了。可这些人也太寒碜了。
据说,娜奥一个人揽下了照顾皇女的工作,拒绝北岭人的帮助。
「帝都的女官也一样」
「……哈?」
「公主殿下不会将自己的生活起居交给她看不惯的人,所以其他人的帮忙是没必要的」
语气温和,却但透露出断然的拒绝意味。娜奥将亚尔德关在了门外。
原来如此。自己也是皇女看不惯的人物之一。
——让人火大。
就连亚尔德也恼了,扬长而去。目的地是厩舍。
厩舍长似乎和议事厅中瞌睡的老人是同辈,从皱纹的深度来看,好像年龄还更高些。不过,他动起来很是精神。
厩舍长在连珠炮般地训斥貌似新助手的少年,察觉到亚尔德便露出了笑脸。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什么。鸟儿们也很精神。把希洛巴牵出来是吧?稍微等一下」
老人忽的进了厩舍,把少年和亚尔德丢在了外面。可能是不习惯跟异种人呆在一起吧,少年显得非常僵硬,看着都心疼。
不多时,老人牵着鸟出来了。巨鸟弯下粗壮的脚,蹲了下来。
鞍是厚厚的毛皮织物。翅膀根部前后是置鞍的地方,鞍不仅不影响翅膀的挥动,留出的空间还绰绰有余。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不小心将鞍移了位置,就会造成落鸟事故。
北岭人将鸟放在第一位考虑,其次才是人。可见他们对鸟的珍惜程度。这种彻底的做法令亚尔德很佩服。
既然陆伊认为马是骑士的骄傲,那他就不该把马带到北岭来。对马来说,北岭并非乐园。就像北岭以外对于鸟来说是地狱一样。
「路上小心」
厩舍长是在对鸟说话,不是对亚尔德。希洛巴就像是能听懂老人说话似的,鸣叫一声,然后平静地打开脚步。
地驰几乎都是纯黑色的。在阳光下甚至能反色绿紫光泽。然而希洛巴全身却灰不溜秋,一点也不漂亮。也正因为这种颜色,连亚尔德都能把希洛巴从鸟群中辨认出来。它太另类了。
在往城门去的路上,似乎听到了塞鲁克的声音,不过亚尔德认为那大概是错觉。塞鲁克不能会有事找亚尔德。确切地说,是亚尔德不希望他找自己。
「走吧,希洛巴」
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亚尔德这么想到。不管再发生什么都决定无视。
希洛巴提高了速度,肯定是从塞鲁克的声音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吧。不,没有听到声音,那是错觉。
亚尔德穿过城门,没有见到门卫。如果昨天门卫也不在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件了。不过,帝国骑士们难免会在其他地方与人冲突,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