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傻问「这是什么意思?」或反问「嗅,刚才你说什么?」或是撒谎说「大谷怎么了吗?我从一开始就举双手赞成他用二刀流喔」,应该是这三个选项之一。但雅人清楚回答「不是那间」。这样等于承认自己知道这间叫做「二刀流」的咖啡厅。
——可恶,这个中年刑警,或许意外地有两把刷子!
雅人在内心咂嘴,拚命装出笑容。「哈,哈哈,刑警先生,您不知道吗?闹区外围就有一间咖啡厅取这个奇怪的名字喔。不过,我常去的不是那间,是距离这里不远的『永久欠番』。」
雅人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带刑警们进入咖啡厅「永久欠番」。坐在四人座之后,两名刑警重新自我介绍。穿钱形大衣的中年刑警是砂川,头衔是警部,另一名年轻男性是志木刑警。三人都点了咖啡,然后开始侦讯。先开口询问的是砂川警部。
「姊小路一彦死亡的消息,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知道的?」
「我隔天看电视新闻知道的。我当然吓了一跳。因为虽然同父异母,但我姑且应该叫他哥哥……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几乎毫无关系就是了。」
「并不是毫无关系吧?不愧是兄弟,两位长得很像。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真的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除了某部分对吧?雅人在内心自虐低语。砂川警部的视线从刚才就数度投向雅人头顶。今天他的头顶当然也没洒那个魔法粉。雅人像是要甩掉冒昧视线般摇了摇头。
「我最近完全没见到他,所以不清楚我们像不像。」
雅人努力装傻,他面前的砂川警部突然改变话题。
「听你刚才所说,你知道『.二刀流』这间咖啡厅,那么你实际去过吗?」
「不,没有。只知道店名。不,至少曾经经过店门口吧……话说刑警先生,您动不动就提到『二刀流』,我哥死在盆藏山,和这间咖啡厅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雅人这个试探性的问题,这次是年轻的志木刑警出示手册回答。
「姊小路一彦是『二刀流』的常客。而且在死亡当天晚上也去了那间店。依照店长的证词,一彦大约在晚上八点光顾,在店里待到打烊的晚上十点。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一彦在山上坠崖身亡,最快也是晚上十一点以后的事……」
「所以我想请教一下。」砂川警部接话询问。「案发当晚的十一点之后,你在哪里做什么?」
「哎呀,调查不在场证明吗?也就是说,我也是杀害哥哥的嫌犯之一?哎,好吧。」刑警的问题在预料之中,雅人内心松了口气,然后从容说出预先准备的台词。「那天晚上,我在河岸的连锁餐厅『乌贼天国』。那间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我一直在那里喝酒到天亮,然后醉到睡著。如果觉得我说谎,请询问一名叫做川岛的男店员。」
「喔,原来如此。这个不在场证明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警部像是在暗示这番说词过于完美。雅人心情不禁变差。
「有什么疑点吗?」
这个问题引得志木刑警再度开口。
「后来我们继续询问『二刀流』的店长,他提到一件奇妙的事。案发当晚的一彦,给人的印象和平常不一样。店长说,总觉得一彦的头顶和以往不一样。」
「头……头顶……」直接点明部位,雅人一阵错愕。
明明完美遮掩秃头,但果然被看穿了吗?黑色粉末加上喷雾的魔法,还是瞒不过店长的眼睛吗?店长能够近距离注视头顶,只有点餐与端咖啡过来这两次机会,两次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短短不到几分钟才对……
店长的卓越观察力令雅人佩服不已。即使如此,他依然鼓舞差点受挫的心,拚命试著反驳。
「可是刑警先生,店长也没有盯著客人的头顶看吧?这么一来,他也只是留下模糊的印象吧?」
「这部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砂川警部含糊点了点头。「不过,店长的印象或许还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案发当晚出现在『二刀流』的男性,无法否认可能是酷似被害者的另一个人。」
「无法否定……」可恶,我受够这种心理战了!按捺不住的雅人开门见山地询问。「我知道了。总归来说,刑警先生猜测这个酷似被害者的男性是我吧?那您有证据吗?我的指纹有留在那间店吗?」
「不,我们调查过案发当天的账单,那张账单只验出店长的指纹。可是,不觉得很奇怪吗?先不提有没有你的指纹,至少账单上应该留著一彦的指纹才对。但是没有。就像是某人在结账之前将账单擦得乾乾净净。
「这样啊。但我不认为哪里奇怪。如果手拿的是板夹,就不会在账单留下指纹。一彦肯定也是这么做吧。板夹很多人摸过,所以一彦的指纹自然消失了。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原来如此,确实有可能。不过北山先生……」砂川警部隔著餐桌注视雅人的脸。「你居然知道『二刀流』的账单是夹在板夹上。但你刚才说没去过那间店啊?」
「咖——咖啡厅的账单,大致都会拿板夹之类的东西夹著……您看,就像这样。」雅人拿起桌上「永久定番」的账单,递到刑警们面前。
砂川警部将账单连同板夹收下,转交给志木刑警。「咦一我买单吗一」年轻刑警明显表达不满。
「那么,我就此告辞……」雅人一副随时要起身的样子。「我再问一个问题就好。」砂川警部竖起食指追问。「案发当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做什么?」
关于这段时间,老实说,雅人没有好好准备答案。因为他当时伪装成一彦待在咖啡厅「二刀流」;所以即使想准备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也准备不了。
雅人扔下这段话做为回答0·
「我……我哪记得,大概在某条街上闲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