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一开始看到的不是尸体,梶本伊沙子当时还活著。我说的可不是她还有呼吸的意思,她在那个时间点依然充满活力。」
「怎么可能!」美穗大喊。「背部被刺的人不可能有活力!」
「对,这正是你的误解。你并没有亲眼确认这名女性背部被刺,应该说没确认烛台的针插在她背上。这是当然的,因为你必须亲自拔出她背上的烛台才能确认,但你只看见烛台的台座部位立在她背上吧?」
「是、是没错……所以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座烛台没有针,无针台座的烛台立在她背上,看到这一幕的你,误以为烛台插在她背上。」
「可、可是,既然这样,脉搏呢?她没脉搏啊?」
「脉搏可以暂时消除。比方说,要是梶本伊沙子当时右边腋下夹著一颗橡胶球,你摸她的右手腕也无法确认脉搏。」
「换句话说……」朱美从旁插嘴。「美穗小姐最初在祠堂发现的尸体,是梶本伊沙子自导自演的装死,警部先生是这个意思吧?因为是装死,所以美穗小姐离开祠堂之后,梶本伊沙子可以立刻站起来,自己走出祠堂。」
「就是这么回事。依照这个推论,尸体消失就没什么好神奇的。」
砂川警部得意洋洋地述说自己的假设,不过在这个时候,如同从地面涌出的男性声音勇敢反抗他的假设。
「哈哈,居然说没什么好神奇的,警部先生,真是笑掉我的大牙啊!」
说话的是鹈饲。原本躺在地面动也不动的侦探,随著嘲笑的声音起身,在众人注视之下悠然站起来。
朱美惊讶到瞪大双眼。「什么嘛,鹈饲先生,你已经复活了?」
「呼,那当然。」侦探拍掉西装上的灰尘,露出从容的笑容。「以为我只被打一拳就会一直昏迷不醒吗?」
「…………」你被打两拳喔,是不是该告诉你这件事?
但是朱美还没告知事实,鹈饲就伸手指向砂川警部。
「警部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大致都听到了。从你叹气说,看来这次也会成为难解的案件……』的时候就开始听。」
「看来你装睡了很久呢。」警部无奈般板起脸。「话说回来,我的假设哪里让你笑掉大牙?你就说明一下吧?」
「小事一桩。」鹈饲依照要求说明。「警部先生说梶本伊沙子是装死,但这种事不像说的这么简单。到头来,假扮死人必须有观众在场才能成立,在这种状况,观众就是第一发现者泷泽美穗小姐,但是谁能预料到她在这个时间造访『颠倒祠堂』,而且独自发现『尸体』?要是她没来打扫,梶本伊沙子肯定就会一直假扮死人,在祠堂里空等好几个小时。假设美穗小姐顺利发现『尸体』,如果这时候有其他香客在场,假扮死人的梶本伊沙子想停止装死也没办法如愿。警部先生,她在这种时候究竟要如何应对?」
「唔!大概是在中途停止装死,狂奔逃走——之类吧。」
「天底下哪有这种脱线的犯罪计画?何况像这样假扮死人有什么意义?梶本伊沙子演这场戏有什么效果?会让祠堂变成密室,或让某人得到不在场铁证吗?到头来,警部先生的假设就算可以解释梶本伊沙子的尸体为何消失,也没说明她后来为什么成为真正的尸体被发现。她为什么会在这间『颠倒祠堂』以这种方式丧命?警部先生,你知道吗?」
「呃,不,这我也还不知道。」砂川警部不甘心地咬著嘴唇,以微微颤抖的视线看向侦探。「那、那么你知道吗?梶本伊沙子究竟是被谁用何种方式杀害,你知道这个真相吗……?」
鹈饲随即在警部面前双手抆腰,炫耀般挺胸断言:
「不,警部先生!这次的案件,即使是现在的我也完全摸不著头绪!」
如果砂川警部不是公仆,鹈饲应该会挨这天的第三拳吧,但警部终究认清自己的立场,礼貌地对碍眼的侦探下令:
「非常抱歉,但你可以稍微离开吗?因为你会妨碍搜查!」
五
「那个警部先生怎么这样回应啊?一般在这种状况,应该是警方低头说,请名侦探提供智慧』才对,却把我当成碍事的家伙……」
被赶离现场的侦探面有愠色,嘴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不断表述对警部的不满。朱美无视于鹈饲的怒火,以冷静语气述说现状。
「这也没办法吧?因为鹈饲先生还没被他们当成名侦探。」
「哼,看来是这样没错——啊啊!好想赶快成为名侦探!」
鹈饲说出像是打书的这句话,穿过林间小径回到神社境内。这段时间,侦探依然自问自答般继续述说案件。
「尸体一下子出现、一下子消失也很奇妙,但是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于我们还不知道这么做是什么目的。不,等一下,到头来,移动尸体是某种诡计吗?不过要当成诡计的话,巧合的要素太多了……」
此时,鹈饲等人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
「看来你们有烦恼耶~需要我帮忙吗~?」
是如同撒娇般拉长语尾的年轻女性声音,娇细却清亮的声音。这个娇怜的声音究竟来自怎样的美少女?朱美抱持些许兴趣转身。
位于后方的不是黑发美少女,是白色的巨大乌贼怪。
「…………」朱美脸颊抽搐。「这、这是什么?」她询问鹈饲。
「啊,这是刚才摔落阶梯的乌贼布偶弟——不,里面是女生,所以是布偶妹。」鹈饲像是看到十年交情的好友,向诡异的巨大乌贼搭话。「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