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小姐后来怎么做?跑去追那个逃走的神秘人物?」
「怎么可能。我们当然是跑回这问宅邸,将刚才目击的这件事告知屋内其他人。西园寺家的人最初半信半疑,但前去别馆确认庄三先生卧室之后,所有人脸色大变。卧室空无一人,床也是凉的,决定性的证据在于庄三先生的轮椅倒在后门旁边。对,正如字面所述横向倒地,如同某人从后门粗鲁扔轮椅进来。」
「嗯,西园寺家的人们至此终于察觉不对劲是吧。一般来说,庄三先生不可能留下轮椅独自失踪。」
「是的。后来众人分头在宅邸内外寻找好一阵子,却还是找不到庄三先生。」
「这么一来,你与绘理小姐目击的光景,就真的具备重大意义。依照你的说法,这个事件应该是神秘人物带著不良于行的庄三先生到断崖扔进海里,然后仓皇逃走。假设如此,你与绘理小姐曾经在雀之森近距离见到恐怖的杀人魔。」
流平听鹈饲这么说,再度颤抖。「果、果然是命案?」
「嗯。不良于行的庄三先生要是从断崖坠海,得救的机率几近于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庄三先生很可能已经丧命。」接著,鹈饲后知后觉提出单纯的问题。「既然这样,你们得尽快叫来的应该不是私家侦探,是警察吧?但你们似乎还没打一一〇报警,这究竟是谁的指示?」
「啊,关于这个……」流平要说明原因时,隔著一道拉门的旁边房间,传来一个具有张力的女性声音,打断他的话语。
「是我的指示。」
拉门瞬间无声无息滑动,现身的是体态稳重过度,如同啤酒桶的妇女。她身穿类似丧服的黑色衣物,环绕腰部的腰带像是随时会撑断,年龄约四十岁前后。她不太自在地正坐在杨杨米上,朝鹈饲恭敬低头致意。
「初次见面,我是西园寺花代。」
流平轻声补充:「这位是西园寺庄三先生的长女,绘理小姐的母亲。」
「啊,原来如此,您好……」鹈饲颇为困惑地注视花代,接著看向她原本所在的深处房间。「夫人,想请教一件不重要的事,您刚才一直在拉门后面听我们交谈吗?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听的?」
「很抱歉,我从户村先生的无聊日常,一直听到现在。」
为什么连她都要说我的生活无聊?还有,她再怎么样也偷听太久吧?既然要出来就早点出来啊!
花代无视于不悦的流平,若无其事说下去。
「是我决定别报警,这当然也是全家人的共识。另一方面,我们也请户村先生找您过来。因为我们听说鹈饲是本市最高明的名侦探。」
「是的,我不否认我是本市最高明的侦探。」侦探厚脸皮地完全附和花代这番话说下去。「不过,为什么不报警?他们也挺优秀喔,而且基本上免费。」
花代听到鹈饲这么说,遗憾般摇了摇头。
「如果户村先生与绘理说的是真的,帮家父推轮椅的神秘男性,果然很可能是西园寺家的某人吧?」
「总之,外人犯案的可能性也不是零。」鹈饲姑且维持慎重的态度。「但如夫人所说,依照现状,得认定凶手是西园寺家的男性。这座宅邸周边没有像样的住家,最重要的是,能在深夜推轮椅带庄三先生前往户外的人,应该是庄三先生亲近的人。」
「我也有同感。」花代夫人难过地点头之后,毅然决然抬起头。「这么一来,果然不能随便报警。您明白吧?」
「想要不了了之?不可能,我也无法认同。」
「当然不是要不了了之,甚至相反,我希望务必揭发真相,请您找出杀害家父的真凶。」
西园寺花代正式向侦探提出委托,但鹈饲脸色为难。
「还没确定庄三先生遇害……何况找出凶手之后,您要怎么做?」
「让他自首。」花代以平静但有力的语气断言。「只有如此才能将案件造成的影响降低到最少,维持西园寺家的体面。」
「原来如此,这是明智之举。今天是周日所以还好,但到了周一,要是名誉会长缺席,会在『雀屋』内外造成问题吧?即使能隐瞒一两天,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事情迟早会闹开。」
「所以,得在这之前破案。」花代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回应,在下一瞬间俐落弯起硕大的身躯行礼,额头几乎碰到榻榻米。「拜托您,您是唯一的依靠。」这是侦探很爱听的必杀台词。
「真是的,没办法了。」听到这番话的鹈饲喜形于色,耸肩回应。「那么,我就尽量回应夫人的期待吧。请夫人准备一张很多零的支票,此外……」
鹈饲暂停片刻,向花代提出另一个重要请求。
「可以在客厅集合西园寺家所有人吗?」
3
住在西园寺家的所有人,依照鹈饲指示聚集在一楼客厅。共有六人,三男三女。
第一位女性是庄三的长女花代,再来是绘理,最后是年约五十岁的高田朝子。她消瘦如同枯枝的身体穿著围裙,是长年住在西园寺家服务的帮佣。
「问题在男性。」鹈饲看向客厅询问流平:「那个像是熟悉银座夜生活的中年绅士是谁?」
「银座夜生活?啊,他是西园寺辉夫,『雀屋』现任社长,花代女士的丈夫,也就是庄三先生的女婿。听说他大约十五年前,带著当时年纪还小的绘理小姐,和花代女士再婚。」
「哎呀,也就是说,绘理小姐不是花代夫人的亲生女儿?」
「是的,但她们现在的关系看起来很圆满,如同亲生母女。辉夫也是从庄三先生那里接任社长之后一帆风顺。不过众人公认对『雀屋』的经营最具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