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岛吾郎是去年起,在我公司担任法律顾问的律师。他年轻又优秀,我也是基于信任而层用他……这么说来,首先推荐他担任公司法律顾问的人,就是内人。原来如此,所以两人当时就在来往……不,总之这种事不重要,简单来说,两人试图愚弄我。嗯,我明白这一点了。」
小山田的话语,透露些许憎恨的情绪。他克制这股怒火,看向退潮海面。
他的孙子在海岸线挥动长长的钓竿挑战拋竿。健太少年后方的柴犬班吓了一跳,「汪」一声微微跳起。相较于这边进行的严肃对话,那里是和平悠闲的假日一景。看著少年开心玩乐,无论是纠缠不清的外遇,还是律师的离奇死亡,彷佛都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然而这绝对不是梦境或幻想,是流平数小时前亲自体验的现实。
小山田再度看向鹈饲,沉重开口。
「我想请教几件事。首先是内人的行动。将情夫装进箱形长椅搬出去,这种做法过于异想天开,我无法理解。内人究竟为什么做出这种蠢事?」
「当然是为了隐瞒田岛吾郎的存在,让我们查不到外遇证据,」
「但从状况来说,无论是否看得见这个人是谁,箱形长椅里的人很明显是外遇对象。运走箱形长椅的不自然行为,就证明她并非清白吧?光是这样,就足以让我决心离婚。无论外遇对象是谁都肯定会离婚。」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拍下箱形长椅的照片,也无法成为外遇证据。如果没有外遇证据就离婚,必须经过双方协议办理离婚程序。在这种状况,恭子夫人将以妻子身分要求分得相应的家产。反过来说,如果基于确切的外遇证据离婚,夫人甚至处于得支付精神赔偿金的立场。您明白吧?对于恭子夫人来说,是否拍到外遇对象的照片,将在后续造成天壤之别,所以恭子夫人会拚命用那种方式找活路。」
「原来如此,考量到这个层面,就能明白她为何这么做。这么一来,我无法理解接下来的状况。箱形长椅里的田岛吾郎是谁杀的?」
「是的,您的质疑很正确。而且他是在行驶中的货车货斗遇害。」
「这一点很奇妙。究竟是怎么回事?依照你的陈述,我不懂究竟是谁以何种方式杀害田岛。」
「是的,当然如您所说。」鹈饲装模作样张开双手。「我们也还完全不晓得是谁以何种方式下手。」
5
发现尸体的母子——褐发青年与金发妈妈,并未当场报警。他们恐怕是小山田恭子夫人聘雇,避免外遇被发现的帮手。要是报警,恭子夫人的行径将会曝光,这样在各方面会非常棘手。即使是流平也想像得到这种状况。
「我们公司就在不远处,总之先去那里,」
妈妈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告知流平。「小弟,你也一起来,我想问一些事。」
「呃,叫我小弟……慢著,我要在这里下车……哇!你在做什么!」
流平要走下货斗时,褐发青年在他面前,将撞坏的机车停在电线杆旁边扔著,接著就这样跳上货斗。在流平却步的时候,货车像是服用禁药的短跑选手猛然起步,流平就这么在货斗上,和尸体一起被载走,而且附带褐发青年的监视,大概是认定可能逃亡吧。总之流平下定决心,只能暂时和这个事件继续打交道。
车子就这样抵达一个有小门、小停车场与小办公室,看似公司又像住家的地方。招牌写著「搬家服务,三星货运」。金发妈妈说的「我们公司」,似乎就是这间货运公司。
货车停在自家用地一角的路灯正下方。白色灯光照亮货斗上方。金发妈妈走出驾驶座,轻盈地再度跳上货斗,让褐发儿子随侍在后,站在流平正前方。
「好啦,这里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可以平静下来好好谈。小弟,首先想请教你的名字。不对,问人的时候应该先自我介绍。」
这样最好。流平正觉得没办法老是用「褐发」与「金发」当成代名词。
「我是这间公司的社长星野康子,他是我儿子,也是公可职员星野敬太郎。虽说是社长与职员,我们也只是总数五人的小型货运行。所以小弟你呢?」
「可以不要叫我小弟吗?我是户村流平,职业是,那个……算是打工族吧……」
「啊~不可以说谎。你是侦探吧?我知道。」金发康子以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视线注视流平。「自从离开洋兰庄,你一直在我们货车后面跟踪。你想拍下恭子外遇的照片当证据吧?」
「这个嘛,你说呢?」流平含糊其词。老实说,他不晓得在这种状况,履行侦探的保密义务是否真的有意义。「总之,既然你表明职业身分,我也愿意说出我是侦探事务所的人,但不会进一步透露。」
「你用不著说,我也知道。委托人是恭子的丈夫吧?不用隐瞒。这是命案。虽然现在还没报警,但迟早会惊动警方,这么一来,恭子与田岛的外遇,以及恭子老公雇用侦探的这件事都会曝光。你独自隐瞒也没意义。」
星野康子全部看透,看来她相当精明。
「唔,这样啊,说得也是,你说的没错,」流平愧疚的搔了搔脑袋,全面肯定她的说法。「话说回来,既然打算报警,早点打一一〇比较好吧?」
「我很想这么做,但这个案件实在很奇怪,事情不对劲。确实厘清状况再报警比较好。一个不小心的话,我们可能会被警方怀疑,因而接受无关痛痒的调查。放心,就算晚二、三十分钟报案,警方也不会抱怨。总之就是这样,所以没时间了,你老实回答吧。」康子犀利瞪向流平,以下巴朝沾满血的箱形长椅示意。「那是你干的?还是说,那也是某人的委托?」
「…………」原来如此,从她的立场就会这样推测。流平恐慌地用力摇头。「不是我。我只是骑车跟在你们的货车后面。我一直骑在机车上,不可能下手。你也有从后照镜看见我吧?」
「确实有看见。一离开洋兰庄,我就立刻从后照镜发现你。行驶海岸道路时,你的机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