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视若无睹。他让125CC的旋风号全速奔驰,从逃走的货车后方猛然袭击。
然而,企图拚命逃亡的货车无视于红灯,迅速穿过路口……才这么心想,货车却在停止线前方响起「叽咿!」的煞车声停下。「咦?」流平发出惊愕与绝望的叫声。「不会吧啊啊啊啊!」
流平即使紧急煞车也于事无补,机车在下一瞬间狠狠撞上货车车尾。他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上高空,趴著落地,戴安全帽的头遭受重击。疼痛、恐惧、激动与紧张,使流平暂时动弹不得。
「…………」
总之,他只勉强知道自己没死,却不晓得自己究竟落在何处。不是泥土地、不是柏油路面,这种触感是铁——铁板构成的平坦空间。也就是说,难道是货车车斗?应该是这样没错。机车撞上货车车尾,飞上天的自己不晓得是幸或不幸,落在货车车斗上。这种事不无可能。但跟踪的人居然摔到对方货车的车斗,听起来实在丢脸。鹈饲听到这件事,应该会对他烙上「不及格侦探」的印记。
至今还动弹不得的流平,听到驾驶座车门的开关声,接著上方传来陌生的声音。
「妈,不得了,你看这家伙……居然死掉了……」
「哎呀哎呀,真是惨不忍睹……死掉了……」
从对话推测,两人是母子,肯定是搬运箱形长椅的工作服二人组。这两人正在审视货斗,并且发现流平的「尸体」。
喂喂喂,等一下……流平在心中大喊。他确实摔得很惨,却完全没死。何况他们没确认脉搏与呼吸,不应该断定流平已经死掉,不准擅自下定论。
流平像是抗议般缓缓起身。抬头一看,眼前是在货斗边缘观察的工作服二人组。如今逃不掉也躲不掉了。流平抱持认命的想法,在两人面前光明正大脱掉全罩式安全帽,吐出一大口气。
母子两人立刻说出不晓得是害怕还是惊愕的话语。
「妈,这这这、这家伙活著!」
年轻男性是染褐发、戴耳环的吊儿郎当外型。他颤抖指著流平,如同山药的细长脸庞吓得扭曲表情。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我没办法相信这种荒唐事!」
母亲头发烫过,发色比起褐色更像金色。听男性对她的称呼,可以知道她是男性的母亲,但是不知情的话,可能会误以为她是年长十岁的女友。这名女性以挂在脖子的毛巾擦掉额头汗水,频频打量流平的脸。
「你真的没事?」
「呃……总之,姑且没事。」
纳闷的流平含糊回应。不过,总觉得不对劲。两人没怪罪流平撞到货车,没照顾受伤的流平,就只是对他还活著的事实难掩惊讶之意。怎么回事?流平不明就里时,褐发戴耳环的青年以颤抖的声音询问。
「你、你流那么多血,为什么面不改色……一般来说,早就死了吧……」
「……血?」
流平心想不对劲,重新看向右手。一种奇怪的液体弄湿手掌。他将手举到路口街灯底下眺望,手掌染成鲜红色,如同鲜血的红色……应该说,这是货真价实的血。
「……呃!」流平慌张起身,确认货斗的状况。「这、这是!」
货斗上完全是血海。大量红色液体布满货斗。光景过于骇人,流平也乱了分寸,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流的血,但当然不可能如此。大概是落下的姿势很好,流平身上没有堪称受伤的伤。
「不对!这不是我的血!」
「既然不是你的血,那是谁的血?」
褐发青年的询问令流平回神。这么说来,货斗上不是有另一个人吗?流平看向货斗后方的箱形长椅。长椅底部的血量特别多。流平走向长椅,首度近距离观察。
长椅本身是高宽各五十公分、长约一公尺的细长箱子,上面加装三十公分的矮椅背,外观确实像是长椅。流平朝椅面伸出手,果然和门一样可以打开。
「这个箱形长椅里面有什么东西?难道是人……」
褐发青年与金发妈妈这对货车母子,发出有些尴尬的呻吟,接著同时跳上货斗。金发妈妈推开流平抓住椅面,宽五十公分、长约一公尺的椅面如同门屝开敢,打开到可以靠在椅背的九十度角。众人眼前出现一个洞。
「呜……」
场中三人同时轻声呻吟。
正如预料,箱子装著一个人。头发是黑色的,脸朝侧边,是身穿西装,个头不高的男性。男性努力缩起身体,漂亮收纳在箱形长椅的狭窄空间。
流平为求谨慎,伸手想碰男性的脖子确认脉搏,但他立刻打消念头。男性脖子有道看似刀伤的伤口,是被割断颈动脉而死。流出的大量鲜血漏出箱底,使货车货斗化为血海。
流平视线从箱中尸体抬起,看向愣在货斗上的母子俩。两人表情紧绷的样子,就流平看来是打从心底受到震撼,如果是演技实在出神入化。总之流平询问眼前的两人。
「这个人是谁?」
母亲以冷静语气回应。
「他叫田岛吾郎。记得恭子说他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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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岛吾郎……原来是他啊……」
小山田幸助听到意外的名字,叹气如此低语。
丈夫听到妻子外遇对象姓名时,究竟处于何种心情?流平对此摸不著头绪,但是至少眼前这位公司社长,并未展现大受打击的态度,反倒像是努力试著极为冷静地接受事实。他自言自语说明妻子的外遇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