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框垂下的链条。门锁解除,修作走出地下室。
然而,这样不是密室。
此时轮到短铁丝登场。修作以这条铁丝,串起刚才剪断的黑色锁头与链条。站在门外的修作,将手伸入微微开启的门缝,俐落动著指尖。这个工作需要耐心与细心,不过花费充足的时间之后,得到满意的成果。黑色锁头与链条牢固相系。虽然只是以铁丝串起剪断的部位,乍看却是普通的门链锁。何况从门外很难看见门后的锁头与链条结合处。
修作试著使劲拉门把。门只开启约十公分,门链就完全拉紧,握著门把的手感受到拉扯的感觉。修作右手留著「门确实从内侧锁上」的触感。
没问题。这么一来,肯定能骗过大多数的人。
修作静静关门,接著打开视听室旁边的另一扇小门。这里是储藏室,摆满内容物不明的纸箱与各种工具。修作随手将那把链条剪放在明显之处。
修作关上储藏室的门,松一口气脱下白手套。
总之,今晚的工作就此结束。地下室表面上是密室,喜一郎在密室里上吊死亡。乍看像是富裕老翁自杀的光景完成了,再来只需等待合适人选发现这个密室。
而且,修作自己也必须亲眼见证这个场面。到时候会进行这项诡计的最后收尾。时间应该会是明天早上。外包帮佣会在上午九点来到藤枝公馆。修作将在同一时间凑巧(话是这么说,其实是按照预定计画)造访藤枝公馆,和帮佣一起发现地下室的异状。这就是假内心的构想。
这么一来,自己暂时离开这座宅邸比较好?还是在这里过夜方便明早行事?修作思考著这件事,离开地下室前往一楼。他走上阶梯前往客厅的途中,视线不经意投向门厅。这一瞬间……
「哇啊啊啊啊!」
修作惊讶地放声大叫。本应没人的玄关有他人的气息。
不对,不是气息这么简单的东西。一名西装男性大方坐在门厅招待客人的椅子,优雅翘起二郎腿哼歌。
「…………」修作当场冻结,凝视椅子上的男性。
听到身后惨叫声的这名男性,只有稍微歪过脑袋,悠然转头看向修作,轻轻举起右手打个招呼。修作一瞬间以为他是熟人而搜索记忆,但无论怎么想,这名男性都是首度见到的陌生人。
「你、你是谁……」
修作紧张地询问。男性从椅子起身,以颇为亲切的语气回应。
「你好,藤枝喜一郎先生今晚约我过来见面,请问喜一郎先生在家吗……咦,问我是谁?敝姓鹈饲,叫做鹈饲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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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冷,所以我擅自进来等。不,我当然在门口喊过好几次,却没人回应。难道喜一郎先生不在家?」
自称鹈饲的神秘人物毫不内疚这么说,环视寻找大富豪的身影。表情紧绷的修作背脊流下冷汗,思考如何应付现状。可以宣称喜一郎不在家,要求这名男性离开吗?不,不行。这名男性已经看见修作在喜一郎死亡当晚位于宅邸,如今赶走他也没用。既然这样,乾脆……
「啊,找叔叔有事?哎,其实我也刚到,却没看到叔叔,正在找他。啊,我是喜一郎的侄子,叫做藤枝修作。」
「这样啊。不过真奇怪,喜一郎先生忘记和我有约?」
恐怕正是如此。喜一郎忘记和他有约,径自和修作喝酒,或者是酒喝多之后忘记和他有约。无论如何,不速之客的登场,肯定使得密室杀人计画被迫变更。
不过,算了。只是把明天早上和帮佣见证时要做的事,改为今晚就在这名男性面前进行。虽说是变更,也只不过是微调。比起面识的帮佣,他这个陌生的第三者更适合担任密室的见证人。
「天啊,说真的,叔叔究竟跑去哪里了?今晚天气这么差,他不可能外出。」
「天气在三十分钟前转好,现在月亮都露面了。但无论如何,并不是令人想外出的夜晚。」
鹈饲说完,觉得很冷般耸肩。
「没错,叔叔肯定在屋内。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再等一下吗?毕竟这座宅邸大到夸张……」
此时,鹈饲毫无前兆开口询问:「喜一郎先生会不会在地下室?」
「咿……」修作感觉忽然有个冰凉的东西抵在背部,简短惨叫一声。这家伙居然询问这种事。「为、为什么推测是在地下室?」
「既然我从刚才叫好几次都没回应,代表他应该位于听不到我声音的地方,既然这样,他位于地下室就是最妥当的推测。这里有地下室吧?喜一郎先生之前还洋洋得意提过这件事。」
「啊、啊啊,原来如此。」修作听他这么解释就觉得很有道理,暗自松了口气。「我确实还没找过地下室。对,我去看看吧。」
修作若无其事般离开玄关,进入宅邸深处,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前面,打发约三十秒的时间,接著再度回到玄关,一副纳闷的样子告知鹈饲。
「地下室怪怪的。里面上锁,所以肯定有人,应该是叔叔。但我叫他都没反应,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人……」
「嗯,这就令人担心了。」这么说的鹈饲,看起来完全不担心。「或许是倒在室内动弹不得。方便也让我看看那间地下室吗?」
鹈饲这个要求,对修作来说是求之不得。修作立刻带鹈饲前往地下室。两人走下阶梯时,修作再度询问鹈饲。
「话说回来,请问你和叔叔是什么关系?今晚来访的目的是?」
鹈饲随即露出「咦,我还没说?」的表情,总算表明自己的身分。「你知道市区有一间『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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