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吗?喔,对了,说到刀子,春佳,你的水果刀的形状好奇怪喔,看起来像是一把短刀,现在流行是吗?”
“像短刀一样的小刀……你是说?”
“呃……就是……”
“…………”
双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电话那头忽然爆发出一声激烈的叫声“哇啊啊”。香织把电话从耳朵旁拿开,即使如此,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话筒传来的声音。不知为何,声音中似乎带着惊喜。
“太好了,姐!我得救了。错不了,我不是杀人犯,我绝对不是杀人犯!”
“我知道啦,春佳是正当防卫,都是对方不好,春佳当然不是杀人犯。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总之姐姐一定是挺你的——”
“不是啦。姐,你听我说,你从尸体身上拔出刀子对吧。可是,这不可能啊。因为,我在事情发生后,明明是把水果刀丢在地上,没错,我记得很清楚。”
“丢在地上?!呃,丢掉就是指,随便丢在一旁……”
香织面对这个冲击性的事实,内心怦怦地跳着,手里紧握着手机。
“你是说真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被丢掉的刀子又刺在尸体上呢!不可能!”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而且我的水果刀,刀柄是可爱的粉红色,才不是姐说的那种奇怪形状的短刀。”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那把刀子不是我的。我想一定有人拿着那把短刀刺进山田庆子的侧腹。姐,山田庆子的尸体有几处伤口?一个、还是两个?”
“一、一个,应该只有一个。只有刀子刺到侧腹那个伤口……啊!所以说,春佳的水果刀!”
“没错,我的水果刀没有刺到对方的身体。所以,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正当防卫,也不是过当防卫,只是自己误认为刺到对方而已。”
“原来是这样。春佳,太好了!”可是,在欢呼声的同时,香织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等一下。那山田庆子到底是被谁刺死的?她死在春佳的屋子里是事实,可是不是在厨房被刺的——”
“应该是在别的地方被刺的,现在我终于了解了,那个时候为什么她突然冲进我的屋子里,为什么用那种阴森的脸看我,大概那个时候她已经被谁刺伤了侧腹,早就奄奄一息。身受重伤,濒死的她拼命地向我求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到我的地方来。总之,她是拚了命过来的,可是,我当时不了解状况,害怕之余无意中拿了水果刀刺向她,不过那把刀子并没有刺到她身上,可是因为她冲过来的力量和我撞在一起,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可能那个时候,原本就刺在她侧腹的刀子,这下刺得更深了。就因为那个致命的一击,所以她才死掉的。我当场以为她是因为我伸出去的刀子刺死的,才没有确认尸体,丢掉刀子后,我就逃离现场——对了,姐,厨房的地板上,有没有看到一把粉红色刀柄的水果刀?”
“不知道,没看到——应该说,一开始没想到会有那种东西就没去找了,所以不知道。仔细找找我想应该会有,一定是跑到冰箱或流理台下面了,那把水果刀应该没有沾到血。”
应该没错,现在春佳推理事情的经过,应该就是真实的情况。
香织听到春佳从电话那头发出后悔的叹息声。
“对不起,姐,事情变成这样。我应该把刀子的事,说得更仔细一点。不,应该更早之前,自己先冷静地检查尸体,就可以当场知道人不是我杀的……我真是的,就是因为太胆小了,才会跑出来……”
“这也没办法啊。眼前活生生地死掉一个人,你会失去理智也是理所当然。总之,太好了,春佳,姐也松了一口气了,现在你再也不用到处躲躲藏藏了。”
“嗯,谢谢姐。可是,到底是谁杀了山田庆子,一定要请警察抓到凶手。啊——对了,姐,这个事情警察还不知道吧,因为我没打一一〇就逃走了。”
“是、是这样没错……”
“那我们得赶紧通报。好,那我马上打给他们。”
“等、等一下。”香织赶忙阻止妹妹,随即把手机拿开,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怎么办……就算报警,也没有尸体了……”
“什么?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刚才不是对你说话。”香织努力保持开朗的声音。“我说春佳啊,难得你到仙台一趟,在那边多待一会儿嘛。反正明天刚好是星期六。有吃牛舌吗?是喔,已经吃了。那有没有去看伊达政宗的铜像?看了又如何?——说的也是。那乐天(注:东北乐天金鹰(Tohoku Rakuten Golden Eagles)队,隶属日本职棒太平洋联盟,主场为仙台市的宫城球场。)呢?不行喔,春佳,如果没去宫城县营球场看小野(注:指乐天队总教练野村克也。)和小将(注:指乐天队的王牌投手田中将大。)的话,那你仙台就白去了。”
“可是,我又不是来仙台观光的。还有,姐你应该知道吧,现在已经没有宫城县营球场了,现在是——”
“我知道,是Fullcast Stadium。”
“不是啦,是Kleenex Stadium才对。”(注:宫城球场为宫城县政府所有,该县政府于二〇〇五年决定公开贩售球场的命名权,二〇〇五年至二〇〇七年由日本人才派遣公司Fullcast得标,二〇〇八年由制纸公司可丽舒Kleenex标下。)
“随便啦,那不重要!”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妹妹总是比姐姐更细心。“总之,就这么决定了。春佳,你在仙台多待一天吧,这里交给姐姐就行了,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报警的。”
“适当的时机……?”
“好了,交给姐姐就对了!”香织很坚决地用命令的口气,打住妹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