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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看到了开枪的凶手?”
“没看到。”
“根据户村流平的证词,你中枪之后,有个戴着白头套的可疑人物——由于看不出性别,只能用这种方式称呼——从窗外看向室内。那个家伙握着手枪,所以肯定是对你开枪的凶手。关于这个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样啊。很遗憾,我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因为我当时受了重伤。”
“别说得这么夸张,今早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只是擦伤。”
“看吧?”
“昨晚是昨晚,今早是今早,昨晚的我确实受了重伤……”
“知道了、知道了。”砂川警部像是在安抚耍赖的孩子,“话说回来,我对你脚中枪之后的行为有意见。根据其他人的说法,你中枪之后就只会喊痛,完全没帮忙?”
“我也是没办法啊,脚中枪的我没办法追凶手,但我听到了枪声。首先是在会客室朝我开的那一枪,接着别馆方向连续响起第二与第三声枪响,间隔一段时间之后是最后一枪……啊,恕我失礼,佐野先生应该不愿回忆当时的状况吧?”
“不,没关系,毕竟那是事实,何况我只有手臂受伤,还算好。相较之下,中枪丧命的神崎先生……”
佐野说到这里,脸色比刚才朱美看见时更苍白,大概是案发时的经历在脑中复苏,也可能是中枪的左手状况不佳。这么说来,鹈饲刚才提到佐野的伤是“子弹贯穿左臂”,这绝对不是小伤。
砂川警部转身面向佐野。“要是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先回避,等下午继续侦讯。”
“不,没关系,请务必让我协助搜查,这不只是为了神崎先生。我最重要的身体,是担任家中随行的必备工具,却被歹徒折腾成这样,为此我愤怒不已。”
“嗯,关于您的左手,医生怎么说?”
佐野表情阴郁。
医生说很难完全康复,虽然不会影响行动,但不可能恢复原本的力气了,还会留下某些后遗症或行动障碍。
“这样啊,毕竟是极近距离中枪。不过,还是该庆幸只是手臂中枪,如果是头部或胸口,就没命了。”
“但这对我来说就是致命伤,毕竟我是干这一行的,单手无法胜任。我从没听说过独臂随行,如果只是管家,比我优秀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我想到将来就担心得不得了。我这个人……唉,曾经是业余摔角手贏得的好评,已被我用完了。所以刑警先生,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逮到打残我的人,请尽管问,我有问必答。”
砂川警部仿佛慑于佐野的气势,在折叠椅上挺直背脊。
“这样啊,那我就请教一下佐野先生,您刚才也听到了,凶手在会客室外,朝这个侦探开了一枪,您是在哪里听到那声枪声的?”
“在帮佣宿舍我房间的床上,时间也如他所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那么,您太太也在旁边?”
“不,我和内人不同房。”
旁边的友子默默点头。
“啊啊,这样啊。”砂川警部点头回应,“您听到枪声之后的反应是——”
“老实说,刚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我这么说有点像借口,但帮佣宿舍和主馆有段距离,不像主馆里的人们可以清楚地听到枪声。不管怎样,我有些担心,于是透过卧室的窗户观察外面的状况,发现会客室里灯火通明,似乎很乱。我心想状况不妙,但还是没想到发生了枪击案,以为是有小偷入侵。此时,我内人也觉得不对劲而过来找我,我们一起离开房间前往主馆,不过走到一半,我发现通往飞鱼亭的楼梯上有人影。”
“嗯,这是重点。”砂川警部探出上半身,“你发现人影,就让太太独自前往主馆,自己则去追那个人影了,对吧?”
“正是如此。我追着人影爬楼梯前往飞鱼亭。途中,主馆的人们警告我‘那里危险,快回来’,但我过度自信,无视忠告继续前进。现在回想起来,主馆众人是知道对方持枪,才会那样警告,或许我知道了这情况就不会逞强了。”
“啊,原来如此。”砂川警部像是总算理解般点头,“你不知道对方有枪,以为只是普通的小偷,所以认为空手也足以对抗。”
“是的,我走上楼梯,在飞鱼亭门口听到第二与第三声枪响,这才知道对方有枪。当时我吓了一跳,而且害怕,但情势已经不准我回头。所以我冲进门,那时凶手大概刚好在飞鱼亭露台行凶完,他从建筑物后方现身跑向我,然后,我就和凶手在飞鱼亭庭院正面对峙。”
“所以你从正面看见了凶手?”
“是的。”
“对方有什么特征?”
“这部分,我无法提供您想要的答案。”佐野愧疚地说,“首先,对方肯定是男性,身高大约比我矮一个头,所以是一米七左右。他身上的长大衣遮盖了身体线条,脸上又戴着白色头套,手上戴白手套。简单来说,他的装扮让我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能断言对方是男性?有没有可能是高大的女性?”
“不,不可能。我马上扑向眼前的凶手,虽然交战的时间不长,但曾扭打在一起,扭打的瞬间我就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在扭打之后中枪的?”
“是的,扭打时间应该只有短短的十秒,最多十五秒。就在我即将制伏对方的时候,大概是几乎确信胜利而导致疏忽吧,凶手趁机拿出隐藏的手枪,抵着我的左臂开了一枪。左臂受创的我当场倒下,好一段时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