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脸颊的十乘寺樱,离开了书房,后面紧随着忠心的鱿鱼干王。樱她们离开房间数秒后,走廊上响起“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跌倒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流平,心不在焉地想起一件事。
啊,看来樱又在走廊上跌倒了,这么说来,昨晚好像也看到樱在走廊上跌倒……当时是什么状况来着?
不过,昨晚在厕所门前耍帅取悦她的过程,已经被后续的“喝酒”+“命案”+“酣睡”完全抵消,全部忘光。有意无意玩弄了少女心的户村流平罪孽深重,遭人怨恨或殴打也罪有应得,即使凶器不是《现代用语基础知识》而是《广辞苑》,也无须同情。
十秒后,户村流平因为右脸被狠狠甩了个耳光而惊醒。
先是被狗舔醒,后来被书本打中头顶而昏迷;如今又被耳光打醒,真是的。一天中最惨的肯定是早晨。
流平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升村光二郎正准备再甩一记耳光,为什么要被这个人粗暴对待?流平不是基督徒,没有“右脸被打就再把左脸奉上”之类的度量。他连忙用右手抓住对方甩过来的手,避免被打。
“不用解释!”明明没人解释,升村却如此大喊,“我非——常清楚你做了什么事!我看到樱小姐从这个房间慌张离开,往房内一看,你躺在棉被上面不动,根据这两项要素推理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臭小子,你居然想袭击樱小姐!真是羡——不可原谅!我要修理你!”
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大致可以理解,流平并不慌张。升村伸直双手想抓住流平,流平则顺着力道往后躺,再度以左脚为支点将他往后摔,今天第二次施展拋摔,对象是人类,所以比第一次摔得更漂亮。这次不空虚了,流平获得了完胜后的快感。
“喂,升村先生。”流平询问四脚朝天的升村,“你是鱿鱼干王的亲戚吗?”
“我的亲戚里没有狗。”升村坐起来,“我才想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的命案不是你们干的?”
明明你自己的嫌疑最大,居然怀疑我?!流平实在无法释怀。
“我们只是凑巧在场,鹈饲先生也只是凑巧牺牲,我们是单纯的侦探和侦探徒弟。先不说这个,升村先生,你居然没被警察带走,而是在这里迎接早晨,太令人惊讶了。从昨晚的状况来看,要求您跟去警局说明案情,这时候还待在那里都不奇怪。”
“吓一跳吧?”
“老实说,我确实吓了一跳。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升村卖关子般拨起头发,“是家父打电话给熟悉的政治家……”
“唔哇,听起来真讨厌。”
这座城市就是会放任这种事,流平向升村投以极为轻蔑的眼神。
“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利用政治权力伪造成无罪。我本来就很清白,没做任何事,怎么可能去警局?”
“真的?”流平深表怀疑,“那你昨晚为什么要在飞鱼亭嗑药?”
“浑蛋,你说谁嗑药!”升村说完,表情变得有点不安,“等一下,昨晚的我看起来像是嗑了药?”
“完全是药瘾发作,你喝了什么?”
“就喝了些酒啊,晚餐会的时候喝的。但我不会喝酒到烂醉,可能是喝了酒以外的东西。”
“意思是晚餐会上,有人在你的食物或饮料里下药了?”
“对,晚餐会的时候,大家都热情地帮其他人拿菜、倒饮料,当时在餐厅的人都有机会对我下药,这一点肯定没错。嗯,昨晚的我确实不太对劲,晚餐会进行到一半就觉得不舒服,十点多就独自离席,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休息。可是再醒来时人却在飞鱼亭的地上。记得我说‘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十一先生、田野上和你都愣住了。”
“是哦,不过你没说‘这里是哪里’,而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样啊……”升村托着下巴,“看来我被陷害了,真凶在晚餐会上偷偷在我的饮料里下药,再把不省人事的我搬到飞鱼亭,然后实施了一连串犯罪。布置陷阱都是为了陷害我,嫁祸我为杀害神崎的凶手。”
确实可以这样推测,流平姑且认同他的说法。
“但是这样的话,凶手是田野上吗?”
“嗯。对,没错,没有其他可能了。”
“田野上不可能行凶,这种事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昨晚第二和第三声枪声响起时,田野上在会客室,第四声枪声响起时,他和流平、十一先生在一起。换句话说,他拥有不在场证明。
“使用一些手法就行了吧?”
“我不否认可能是用了某种手法,但是普通的小手法做不到这种事,除非有共犯,那另当别论……咦?”
“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你和田野上是共犯,或许就做得到了。只不过有些不切实际。”
“你是笨蛋吗?如果我和田野上是共犯,为什么要以这种单方面对他有利的方式杀人?”
说得也是,所以升村果然是被凶手陷害?不,或许他只是假装被嫁祸,实际上却是真的凶手。总之,升村怎么看,都不是个能完全信任的人。不过,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流平决定进一步搜集情报,看来没时间吃早餐了。
“话说回来,神崎隆二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应该很熟吧?”
“神崎……哼!”看态度就知道升村不喜欢神崎,“他是个讨厌的家伙,就因为父亲是议员,家世比较好,就摆架子炫耀,把我当成暴发户家的小开看待。”
咦,你难道不是暴发户家的小开?流平瞬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