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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鹈饲所说,在上次案件中,被警方追得走投无路的流平,在鹈饲的建议下,前往金藏的纸箱屋藏身了一晚。案件在隔天发生了急遽的转变并顺利解决,流平解除了嫌疑,却到最后都没机会向金藏道谢。流平是学生,当然没机会和身为流浪汉的金藏,在生活上再有交集。受他招待的恩义,就这样延宕至今也没能报答。
不过,在葬身之处竖立墓碑,真的能安抚遇害流浪汉的在天之灵吗?这种事不得而知。
总之,后座载着墓碑、副驾驶座载着流平的雷诺,由鹈饲驾驶着径直开往马背海岸。流平在车上听侦探讲述了上午发生的事:砂川警部与志木刑警来到事务所,把鹈饲指名为嫌犯之后离去。既然遇害的是金藏,鹈饲确实有可能被怀疑。
“所以,关于金藏先生遇害的原因,鹈饲先生有头绪吗?”
“头绪?没那种东西,有的话,我早就详细地告诉刑警先生了。”
话是这么说,但侦探前往命案现场,肯定不会只是去祭拜,流平内心充满期待。
抵达现场时,手表显示时间是下午四点,中午时傲然释放刺眼阳光、让人以为春天即将正式来临的太阳,如今却威力减弱,逐渐西下。夕阳所特有的橘色光芒照亮平静的海面,来得真是时候啊,流平本能地为这个巧合感到喜悦。直到日落的这一个小时里,海岸都将绽放著最美丽的光辉。
然而,没人来这片海滩,享受大自然的绝妙配色。只有一位老人,坐在面海的大石上垂钓。他背对夕阳,专心看着钓竿尖端,丝毫没察觉身后壮丽的夕阳美景。流平不禁为这位老先生感到惋惜。
远离这里的岩地一角,以黄色塑料绳围出一块区域,有个身穿制服的巡查负责看守。很明显,那里就是今天早上,发现流浪汉尸体的地方,现在禁止普通人进入。
“在遇害地点哀悼是最好的选择,但没办法,我可不想太接近现场,从而被当成可疑人物,离远一点吧。”
最后,鹈饲在距离现场约两百米处停下脚步,右手将细长的木板插入岩缝。木板一离手就微微倾斜,成为人称金藏、全名为松金正藏的墓碑。海滩算是公共场所,肯定不允许擅自竖立墓碑,这块墓碑恐怕撑不了多久。
“啊,这么说来……”流平忽然察觉到缺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我忘了买花。”
“放心,不用买花,他不会因为这种东西感恩的。”
“那应该买什么?”
“还是买食物最好吧,但我也没买。唉,应该不用特地买什么东西,心意到了就好。”
就这样,两人肩并肩、双手合十默哀了五分钟。没花半毛钱就结束了仪式。流平原本觉得这不是很好的凭吊,不过没一会儿就修正了想法。凶手在本次案件中以手枪射杀金藏的行径,简直就像拿猎枪射杀野兔,将这个真凶绳之以法,才是凭吊死者最好的方式。鹈饲所说的“不用买花”确实有道理。
“那么,流平,”鹈饲起身说,“咱们该回去了。”
这番过于平凡的话,使得流平不由得在岩地上跺脚——侦探是多么令人意外又泄气啊!
“鹈、鹈饲先生,请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鹈饲愣了一下,接着说,“哈哈哈,流平,你不会浪漫到想眺望夕阳一阵子吧?抱歉,这不适合你。”
“谁要看夕阳啊!”再说“不适合你”是什么意思?“不是,鹈饲先生,你是侦探,对吧?既然是侦探,不觉得应该带点儿侦探的样子,看看命案现场吗?”
“看现场?可是正如你所见,现场有警察看守,不能靠近啊。在外围观察也没用吧?尸体已经抬走了,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只有大石头,在这里也看得到。大概尸体夹在岩缝里,才会晚一周才被发现。没什么有趣或奇怪的地方啦。”
“那个……鹈饲先生,”流平有点担心,于是开口问道,“鹈饲先生不想为金藏先生报仇吗?”
“这是要怎样,忠臣藏?”鹈饲说得毫不在意,“金藏又不是我的主公,真要说的话,主公应该是我才对。”
从雇佣关系来看,确实是这样。
“确实如你所说,我是侦探,不会坐视身旁的人惨遭杀害,抓到凶手就能给死者一个交代。但在这件事上,不可能,无计可施。”
“不可能?”
“因为没线索啊。不,严格来说有线索,毕竟尸体还在,有子弹,附近居民可能有人目击,其他流浪汉也可能知道一些情报。不过,擅长从这些线索里找出凶手的是警察,我一个人,做不了什么。”
“换句话说,你要把这件案子交给警察处理?”
“就是这么回事。我觉得应该是某人偶然得到一把枪,半好奇地拿流浪汉当靶子,只是这样的案件罢了。警方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起码就我看来是,而且,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好啦,你差不多懂了吧,该回去了。”
不知为何,流平听了鹈饲这番话,更是增加了逆反心态。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多待一阵子。”
“哦?在这里?”鹈饲诧异地环顾四周,“你要做什么?”
“哼。”流平继续釆取反抗态度,“我想眺望一会儿夕阳!不行吗?”
“哈哈哈,随便你。”侦探竟然没反对,“看来你深信这里有重大线索。确实有句格言说‘现场搜证百回不嫌少’,但实际上并非每次如此,有时只是白费力气。但你想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阻止。那我先回去了。”
“你要做什么?”流平重复鹈饲刚才的问题。
“呼,也不是什么大事。”鹈饲拨开刘海,立刻回答,“我想赶快回去看琴云龙VS鹰之富士的第一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