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就抱歉了。”
砂川警部恭敬地低下头,不过当然只是装个样子。
“话说回来,你所说的金藏,腹部有没有割盲肠的伤痕?左肩有没有类似蟹足肿的伤疤?脖子上有没有烧伤烫伤的痕迹?”
“三种都有。”鹈饲首度断言道,“肯定没错,遇害的流浪汉是金藏。”
“好,明白了。”这预料之中的答案,令砂川警部满足地点着头,“那你和这个金藏是什么关系?”
“并不是什么密切的关系,他偶尔会帮我做些工作,就像我的助手。但我这边的工作不固定,所以算是外派社员。”
“外派社员啊。你别把话讲这么好听,说穿了,你就是看准流浪汉穷困,便廉价聘雇为自己的‘走狗’使唤,对吧?”
“警部先生,形容成‘走狗’很没礼貌呦,我只是相信他的能力,所以偶尔分配些工作给他。就算不值得被感谢,也不该被人背后指责吧。”
“好吧,算了。”接着砂川警部提出保留至今的问题,“从今天往回推的一周里,你肯定都在这座城市吧?”
“啊?”
“换句话说,你没有出国到夏威夷旅游,或是搭乘豪华邮轮参加冲绳之旅吧?”
“我为什么要去旅行?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又不是旅行社。”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这段时间在国外,就可以把你排除在嫌犯名单之外了。这样啊,所以你人在这座城市。原来如此,唉,真遗憾,这件事实在遗憾。”
这当然是砂川警部对鹈饲侦探的挑衅。
“请等一下!我为什么被列入嫌犯名单?我有理由杀金藏吗?”
“天晓得,现在还不能断言,你是基于什么理由下毒手。”
“警部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您要是真觉得我是嫌犯,那肯定是浪费时间。我确实是和金藏有正常来往的少数正经人之一,不过,这只代表我是这座城市里,会由衷哀悼他过世的少数人之一,是失去重要左右手的受害者。您居然怀疑我,我感到很惋惜。”
在言语中不经意地强调自己是“正经人”,算是侦探特有的俏皮作风。不过,侦探的这番话不像是谎言,但砂川警部的挑衅还没有结束。
“哦,你是受害者啊,不过凶手经常伪装成受害者。先别急着怪我,这种案例我们见过好几次了,所以特别怀疑你的说法。依常理推测,既然你们两人之间有金钱聘雇关系,发生金钱纠纷就不奇怪。如果是私家侦探这种和个人隐私有关的工作,更是容易发生纠纷。”
“比方说什么纠纷?”
“比方说,某个高层人士的隐私,被那个叫金藏的人拿去乱用,你知道之后气得想制裁金藏;或者正相反,你企图从事非法行径却被金藏发现,你怕他妨碍计划,所以灭口……总之,干你们这行的难免背叛朋友,不愁没有杀人动机。”
“这是偏见。”鹈饲侦探冷冷地说,“警部先生,您推理小说看太多了。”
听侦探这么说,志木突然想到砂川警部闲睱的时候(有时候即使忙碌也照样如此),确实经常看一些乏味的推理作品或低俗的打斗小说。虽然和高尚读物无缘,却也姑且算喜欢阅读。警部觉得侦探很可疑的根本原因,或许正是来自这些书籍。
“唉,随便了。”鹈饲侦探忽然露出大而化之的表情,“警方要怀疑谁是警方的自由,既然我和生前的金藏有来往,被怀疑也在所难免,毕竟正经人也可能一时心生歹念。不过……”
鹈饲侦探说出藏在心中的自我辩护之词。
“不过,再怎么说,说我用手枪射杀了金藏也太过分了吧?这个国家又不允许私家侦探持有手枪,假设我真的想杀金藏,顶多就是掐脖子、重击头部或是拿刀刺杀,不可能用手枪。不是经常有人这么说吗?这个国家只有警察与黑道有真枪。”
侦探脱口就将警察与黑道相提并论,企图激怒刑警们。但砂川瞥部没上当。
“不,这方面不用担心。”砂川警部摇了摇手,以像是聊某国童话的语气述说“那件事”,“其实半个月之前发生了一件事。住在某处的某金属加工师傅涉嫌伤害等罪名,法院发出逮捕令,某警局的某警官因而前去逮捕。你听得懂吗?”
“嗯,您想说什么?”
“听我说完。但警官要逮捕这个人的时候,对方拼命抵抗,居然拿出自己组装的改造手枪朝警官开了两枪。警官不得已,只得暂时后退,对方见机企图从窗户逃离。但是房间在四楼,可怜的他逃亡失败,从四楼窗户坠楼身亡。然而……”
“然而?”
“警官连忙下楼跑向地上的尸体,却发现尸体旁边的手枪不见了。换句话说,某个不法之徒趁片刻空档,捡起掉落在尸体旁边的改造手枪逃走了。”
“呃!所以金藏是被这把被捡走的改造手枪杀掉的,是这样的吧?”
“没错,只有这件事可以断言。鉴定组已经比对过子弹了,两次枪击的子弹完全相同。两起案件是同一把手枪造成的。”
“所以凶手就是捡到那把手枪的人。”
“就是这样的。凶手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可能是年轻人,也可能是老年人,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蓝领族。”
“原来如此,所以也可能是白领族,或是私家侦探……对吧?”
“对,任何人都可能捡走手枪,所以任何人都可能杀害流浪汉,你也不例外。这起命案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你也要以这种方式思考。”
砂川警部说得没错,这件事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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