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吗?就是‘内出血密室’推理啊。”
“啊……感觉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完全忘记了。”
“你还真是马虎,这可是解开密室之谜的唯一可行理论。当然,我是一开始就推理出来了。”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侦探鹈饲杜夫听了户村流平关于密室的描述之后,马上就说出了“内出血密室”理论。而后,这个推理被二宫朱美的证词打翻。但是经过砂川警部“时间差诡计”的解释,这个推理的可能性又再次复苏了。
不枉鹈饲杜夫大侦探对这个推理如此坚持。
“茂吕耕作去花冈酒馆买东西,是十点钟以后的事。而他在幸町公园和流浪汉发生争执,被刀子刺中,已经是十点十分以后的事了吧。然后,他就像《人性的证明》中的黑人男性一样,用右手按住身上的伤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到了目的地白波庄。当然,他在门口碰到了二宫朱美。根据她的证词,那时是十点十五分。他没和二宮朱美打招呼,直接走了过去。如果朱美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走路的样子其实很奇怪,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相反,茂吕捂着右侧小腹的姿势被她误以为成‘右手拎着酒馆的袋子’。实际上,他当时应该是用右手握着插在身上的刀子。而后,他回到家,挂上了链锁。这样密室就完成了!”
鹈饲杜夫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
“之后的就很简单了。茂吕耕作将外套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而后晃晃悠悠地走进浴室,自己将身上的刀子拔了出来。恐怕他也是在这一瞬间死去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七八分。而后,你发现了尸体,当时隔音房内的时钟显示是晚上十一点,但实际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不,准确地说,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啊?”流平发出了疑问,“为什么你说的时间这么准确?”
“难道你还没弄明白吗?你还记得二宫朱美是怎么说的吗?‘晚上十点三十五分,四号室的浴室发出很大的声响,听到了咚的一声’。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那是茂吕耕作的死亡时间,实际上并非如此。”
“啊!是这样……”
“没错。你发现尸体之后,晕倒在了浴室门口,二宫朱美听到的,是你倒地的声音。你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昏倒的,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嗯……”户村流平嘀咕着,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昏倒,而是马上联系警察的话,就能察觉到时间的问题了。这样茂吕前辈的诡计就会被识破——也就是说,把这起案件复杂化的,居然是我自己!”
“是的,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偶然因素。说不定是神的恶作剧呢,那就是——雷。”
“雷?!”
“是的,在你昏睡的晚上,白波庄附件有落雷。因此,这一带停电了一段时间,录像机里内置的时钟因此被重置了。也就是砂川警部所说的第十阶段。虽然茂吕耕作已经死亡,第十阶段无人实施,却因为偶然的落雷而完成了。如果不是这样,第二天我看到录像机的三十分钟时间差,一定也会察觉事件的真相。总之,是各种各样的偶然结合在一起,才生成了这起奇妙的密室事件。”
而后,鹈饲杜夫拿起咖啡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不管怎样,我们终于打开了这个密室——咦,这个时间是谁打来电话?”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鹈饲放下咖啡杯,走到桌旁,轻轻拿起听筒。
“哎呀哎呀,是警部打来的电话啊。”他大惊小怪地说道。看来打来电话的人是砂川警部。“那个流浪汉都老实交待了吧……原来如此,这就好。他主张自己是正当防卫吧……咦,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别说傻话了,我当然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不不,不用谢。表?表彰?我吗?哈哈哈,不用啦,我可没这个兴趣,我只是为了委托人而工作。那就这样,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鹈饲杜夫话音未落,就扣上了电话。
“鹈饲哥哥,”户村流平有点在意地问,“是砂川警部打来的吗?”
“是的,事件就像我预料的那样解决了。真不容易。”
“可是……他说的表彰是什么意思?”
“说要给我发个纪念品什么,真是够小看人的。”
“你拒绝了吗?”
“当然,我可不是拘泥于奖品和名誉的人。”
“真是的,这不是浪费嘛。”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而协助警察的。”
“我想你还是拿着好了。”
……
“鹈饲哥。”
“怎么了?”
“拒绝真的亏大了吧?”
……鹈饲杜夫顿时沉默起来,随后他缓过神来,少见的豪迈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我可是私家侦探,怎么能接受敌人颁发的表彰呢。我是不会为了一个奖状就堕落的!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他心里还有这样的小算盘。可从他不自然的笑声中,很明显可以感到口是心非。这个瞬间,户村流平看到了“在这不起眼街道上自尊心超高的男人”的真实写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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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表彰啊?”
“嗯。他很高兴吧,那个侦探。”
“他拒绝了。”
“拒绝?是出于侦探的自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