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鹈饲杜夫回到驾驶席,向坐在助手席上的流平提议。当然,流平并无异议。两人坐在停着的车里讨论起来。
“你和茂吕耕作,从晚上七点到十点,一直在看《杀戮之馆》,对吧?”
“是的。”
“我想凶手是趁你们看电影时进来的,恐怕玄关的门没锁好吧。”
“等一下,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凶手是在我们看电影时进来的?”
“难道不是吗,这不是那个女人说的吗?”
“你是说二宫朱美?”
“对对,根据二宫朱美的证词,她从晚上十点开始一直在白波庄门口修理摩托车。十点多时看到茂吕去花冈酒馆买东西,十五分钟后回来。但除了茂吕以外,她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所以我才说,凶手是在十点之前进入房间的。”
“说得也是……不过,实际案发却是在十点之后。根据二宫朱美的证词,凶杀案发生在十点三十五分的可能性很高。也就是说,凶手在十点前潜入房间,却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行凶。”
“是啊。”
“这位凶手还真是悠闲啊。”
“弄不好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优柔寡断的家伙,会拿着刀子,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去吗?”
“弄不好是个优柔寡断,又粗心大胆的家伙。”
“这就是……凶手的速描吗?难以想象啊。”
“我也说不清,优柔寡断,粗心大胆,搞不好是前所未闻的稀有品种吧。”
“好吧,这个话题先放一边。”流平果然还是没办法认同这个观点,“总之,凶手入侵的时间可能是晚上十点以前,在这段时间里,玄关的门开着。”
“嗯,那么问题就剩凶手是如何逃走的了。茂吕耕作从花冈酒馆回来是十点十五分,这一点,你和二宫朱美的证词都可以证实。然后,茂吕耕作和你喝洒聊天,之后去洗澡而离开了家庭影院房。这是十点半时发生的事。而后,茂吕被刺死。从时间来看,他被刺是刚进浴室就发生的。二宫朱美也说过,‘晚上十点三十五分时,听到浴室里发出很大的声音’,这也可以作为证据。恐怕犯罪时间就是十点三十五分吧。”
“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还有玄关大门的链锁从内侧锁上的密室之谜。能解释这点的只有‘内出血密室’假说了。”
“也就是说,凶手逃走后,被害者茂吕忍着疼痛,自己挂上了链锁,然后死亡。”
“是的,可是如果茂吕耕作是在浴室死亡,死亡时间是十点三十五分的话,那么在那之前,凶手已经从玄关逃走了。”
“二宫朱美却说没见过这号人。”
“是的。”
“哪怕把时间范围扩大到十一点半,她也说没看到有人经过。”
“也就是说,‘内出血密室’假说被无情地推翻了。”
“请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刚才你不是还说只有这种可能性了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二宫朱美的证词颠覆了一切。你刚才也说,如果凶手是十点前潜入房间,为什么要等到十点半才犯罪,也太悠闲了。我也觉得奇怪。另外逃走的时间也很奇怪。如果想避开二宫朱美,就得在现场待到十一点半,这等待的时间也太长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若想避人耳目,应该还有其他方法吧。”
“说得也是。”
“退一百步讲,就算凶手等二宫朱美修完车,十一点半才逃走,那么玄关的链锁又是谁挂上的呢?那时茂吕耕作的尸体都冷了,你则是早上才摸过链锁,它不会自己锁起来吧?”
“的确不可能。”
“那当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
“是?”
“就是,你是凶手。”
“你是认真的吗?”流平紧握着拳头,如果对方是认真的,他可打算打人了。
“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一瞬间就是THE END OF MYSTERY。”
一点都不好笑,流平这样想着,(轻轻地)打了鹈饲一拳。
总之,密室之谜看起来暂时无法破解了,这时流平终于提起一个之前一直没提到的重要话题。
“不过鹈饲哥,”流平挠着头,问坐在驾驶席上的侦探,“你觉得,昨晚绀野由纪被杀,和茂吕耕作被杀,两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关联?”
鹈饲杜夫意外地抬起了头,右手轻轻敲着方向盘。
“没错,有可能。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纠结密室密室什么的,但问题的关键并不是密室。在同一天晚上,你身边的人相继死掉,这才是重要问题。嗯,比起密室,倒是这个问题更为关键。说不定这也是解开密室之谜的一条线索。”
“那么,鹈饲哥觉得这两个人的死是有关联的?”
“这么想很正常吧?要是偶然才奇怪了。且不说他们是在同一晚丧命的,地理位置也很奇怪,白波庄和高野公寓离得很近,只隔一个幸町公园。”
“你的意思是,杀害他们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有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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