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的彼方是爱情 第四章「Sister」

emsp;想起姐姐大人哭着恳求时的表情,眼前瞬间一片鲜红。

  等到红幕退去时,发现犯人的嘴唇已经像香蕉一样扭曲了。迟了一拍,才见到金属球棒与全力挥下的手。犯人用反折起的舌头发出听不懂的言语,门牙也断了几颗,交叠地黏在嘴唇上。

  「……没有揍到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到震惊。光是感觉到肩膀很痛,也不能证明我有出手。难得有一次机会,却完全不过瘾。我举起球棒,准备再偷偷赏他一击时,侦探抓住我的手,微微摇头。

  「接下来就等警察来吧。虽然要说明这个状况很麻烦……希望来的是熟人,但那个人还在当刑警吗?我想想,他几岁了……超过十五岁我就没兴趣计算了……」

  侦探喃喃自语,同时屈指计算。但似乎是腻了,折起第三根手指时就放弃了。我对自己轻率地提出只揍一次的承诺感到后悔,放下球棒。

  垂下手时,身体被夜晚的寒风冻僵。不断出血的部位明显失温。

  到了现在,牙齿才开始打颤。

  明明吐出来的空气寒冷如冰,却不是白色的。

  我是一片漆黑。

  「你的伤势还好吧?哎呀,看你浑身是血,不太可能没事。」

  想起父亲以前的每个传闻,我好像继承了奇怪的地方。

  「给你添麻烦了。」

  「嗯?喔,没关系喔,毕竟这家伙是个坏萝莉控。」

  有好的萝莉控吗?没有喔。

  「受父亲大人委托这种事,真辛苦呢。」

  我打起精神,试着找话题,但侦探静静地否定了。

  「不是喔。」

  「咦?」

  「虽然我有守密义务。」

  侦探以此作为开场白,揭露真相。

  「我啊,是令姐所托。她要我帮她找到妹妹。」

  「……咦?」

  「一开始我以为她在说笑,因为妹妹就和她在同一个镇上生活,根本不需要找。但稍微调查之后,我得知了原因……然而,我得烦恼该如何达成这个委托。毕竟就算把你带到委托人的面前也看不到。」

  「………………………………………………………·」

  「附带一提,这是她第五次委托我这件事。」

  「………………………………………………………·」

  我蹲在犯人身旁,确定他有些微呼吸后,将手指插入被球棒打肿的脸颊。掰开较浅的伤口,撕裂颊肉。伤口裂开的同时,犯人吐出混浊的血沫。

  「喂,你干什么!」

  无视于侦探的制止,用手指撕裂伤口。肉意外地坚韧,我死命挖开血路。犯人的眼珠子忙碌地时而翻白眼,时而充血。一下子红,一下子白,好像举旗游戏。

  就这样,男人的脸部被我挖出一个大洞。我用手指沾起从那里溢出的血,涂在自己脸上。男人的血和我血混在一起,腥臭味使鼻子快烂掉了。胃部一阵颤抖,我吐了一些出来。

  憎恨对象的血。满溢着生命力。

  他死了,他死了,他接近死亡,濒临死亡。而感受到他死亡的我活着,无比充实。啊啊,生命多么辉煌。

  我明白自己已经得到在无可救药的现实中,能获得的最佳成果。

  「咯咯咯……喀喀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

  我在小镇、人类与自然之间失去界线的黑夜里解放自我。

  感觉到驱动自己的疯狂逐渐从边缘开始坏死。

  泪水像雨珠一般不停滴落,融入血中。

  从那个可憎的事件起,过了十七年的岁月。

  2044年,我像刚出生的婴儿,沾满犯人的血。

  不停歇的咆哮并非新生的啼哭,而是临终的哀嚎。

  感觉就像反复做着短暂的梦。

  自从我看不见妹妹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忆不起往事,视野和记忆也像一一堆起照片碎屑般零碎。分不清自己的意识处于梦境还是现实,人格逐渐崩解。

  再过不久,我也许就会忘记这个世界。

  一直都是如此。我总是在即将结束时,发现自己陷入的状态。

  理解了无数次,也放弃了无数次。

  就像重新粉刷公寓外墙。

  我持续踏着这种步伐。

  有人说过,只有狂人才会重复做着相同的事,却期望能有不同结果。我完全同意这句话。然而,这世上不可能有相同的事。即使走在同样道路上,也没有相同的空气。阳光会改变,草会生长,星辰会转到另一个彼方。围绕自己的事物正在确实地改变。所以,现在也许会有什么不同,也许会有什么变化。

  我如此相信着,继续前进——自以为有所前进,来到了现在。

  那么,有什么改变了吗?

  有让自己或别人感受到我活着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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