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待脚步声从神社正面传来。
……不久后,那家伙来了。披着黑夜,背负着时间,应挑战书的邀请,堂堂正正地来了。
无法忘却的过去追上了我。
「嗨,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中也带有浓浓夜色。我握紧拳头,指甲都快陷入手心的同时抬起脸。
总算从正面看到这个男人。
血液快速流动,甚至带来晕眩。
风吹来男人的恶心气味,使我翻肠搅肚。
第一印象是有点邋遢。虽然每被逮捕,但毕竟是罪犯,应该很难安稳度日吧。眼神迷茫,皮肤粗糙。至今我只有远望过他,而且愤怒遮蔽了我的双眼,不曾仔细观察他的模样。
当年的叔叔,如今成了半个糟老头了。
假如那时他是这副模样,我们肯定不会被骗。
「你长大了呢。」
听到他像在夸奖亲戚小孩成长的口吻,感觉血管一一迸裂开来。
「以前你明明是拿直笛打我,现在却改拿那么危险的东西啊。」
我无视缅怀往事的男人。
「你知道我为何不去报警吧。」
「大致上明白。你想亲手杀了我吧?」
「没错。」
我举起金属球棒,直对着他。男人手中什么也没拿。
「之前被你打的时候,真让人怀念呢。那时我还以为眼睛会被你打烂呢。」
男人轻轻捂住右眼周遭。四周阴暗,无法确认他的表情,只看到一口白牙。
「你说过『敢对姐姐大人动手就要杀了你』,到了该实行的时刻吧?」
男人语带讥讽地复述我的宣言。我自然地向前踏出一步。
「你那时为何还来袭击姐姐大人?」
「因为我听到传闻,想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我。轻松就打倒了,好像真的看不到。但我也没发现你躲在附近,吓了一跳,连忙逃走了。那就是所谓的败兵溃逃吧。之后我有反省,决定不再对你姐动手。」
男人像在说笑话般说着。他的笑容和以前一样。
恰到好处,能让我脑中血管迸裂。
「为了找你,我花了很多时间。」
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和这种家伙对话,也不该如此。
坚定地巩固决心。只要将他殴打致死。
「哎呀,你真的长大了。」
即使手持球棒的我逼近,男人也毫不紧张。
「如果是现在的你,不用怎么放水,直接杀死也可以吧。」
我似乎已经不合乎这个犯人的口味了。
耶~
杀了他。
连同姐姐的份,得杀两次。
「最后我能问一件事吗……你为什么选神社当决斗场地?」
算是一种约定俗成吧。但我没回答,将金属球棒高举过头。
以使头盖骨凹陷、脖子断裂的气魄握紧。
彼此都没有同伙,两人之中也没有守护或牺牲的对象。
暴露在外且撕裂的性命,都是要自己带来的一切。
尽管看到男人将暗藏的小刀举到前方,我仍不停冲刺。
自己死了也无妨,只要杀死他就够了。只要这个顺序没出错,那就够了。
带着终结过去的气势,全力挥下球棒。
男人紧盯着球棒的轨迹,用左手臂挡下,牺牲手腕下方的部位挡下攻击。即使那一击足以粉碎骨头,但当然无法造成致命伤。男人的左半边脸部因痛楚而抽搐,同时用手抓住球棒,球棒失去自由,遭到控制。我放弃挥开他,将球棒丢出去,顺势挥出另一只手臂,正好接触到男人刺出的刀子,手背被贯穿,血肉被压迫流出,滴在身体上。从喉咙到锁骨一带抽搐,浑身起鸡皮疙瘩。
即使如此,这也在我的预料中。如此一来,男人无法立刻刺出刀子。我打算抬脚踢向男人的肚子,但他的手肘先打上我的喉咙。呼吸受阻,原本要呼出的空气逆流,使肺部膨胀起来。在我喘不过气来而眼冒金星的期间,男人上下挥动小刀。
我发出宛如空气从耳朵中泄露的哀嚎。
有异物在肉里作乱。冰冷刀刃在掌心乱搅的感觉让我差点腿软。也许疼痛超越极限后,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是个救赎,使我有些微力气行动。我咬紧牙根,用额头撞上近在身旁的男人鼻梁。前齿撞到眉心,感觉到剥下了一层皮。在头顶上方听到仿佛事不关己的撞击声,两人摇摇晃晃地拉开距离。男人后退的同时确实地拔出小刀。
脸部下方满是鲜血的男人比较快恢复。一步,两步,他取回稳固的步伐接近我。我手上没有武器,不知道能否抢走小刀刺杀他,就算同归于尽也行。在我担心地视线游移而眼花缭乱的时候。
有东西掉在男人头上,发出一道意外沉闷的声音,使男人的双眼剧烈地晃动。他反射性地想确认头上,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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