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明白了。」
和妹妹的回答一样轻佻随意。
我再次眺望远方,确定自己跟丢了妹妹。真是随性的家伙。
只剩掉了一只鞋的笨蛋和猫某某还留在原地。我转头看她,对方露出微笑。
「如何,要稍微聊聊吗?」
「我没有话要跟你聊。」
我打算无视她离开。但她抛过来的下一句话使我停下脚步。
「你不想找到妹妹吗?」
她带有挑衅的语气挑起了我的反抗心。
「意思是和你一起的话,就办得到吗?」
「办得到。」
猫某某充满了毫无破绽的自信说。
「大概。」
连退缩也充满了自信。她的自信不像稳固的样子,而是方糖。
「我应该能帮上忙。毕竟我也是个姐姐。」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怎么看也没有吧。但我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起,而且有其他明白状况的人在身旁的话,或许也能在发现妹妹时提醒我。
我思考了一会儿。
拜托别人很可耻。
但是,看不见妹妹更是可耻。
根本是奇耻大辱。
「……我去捡鞋子,请等我一下。」
我抬起只剩袜子的右脚说。
「噗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地说:「那是怎样?」而且皮笑肉不笑,眼神之中毫无笑意。
这种不协调的感觉,让我觉得和父母很相似。
这个人也很扭曲。
我折返回去捡鞋子时,金田拿着鞋子。他用指尖勾着,鞋子晃啊晃。
「不是啦,我叫金子。」
是啊。
「谢谢。」
我接过鞋子后这次确实穿好,回到正门。看到我回来,猫某某总算结束她作为大门装饰品的职责。虽然和撑着伞的她走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很显眼。
但这或许会有某种帮助……真花俏的稻草。
「猫某某小姐。」
「我叫大江汤女。」
喔,对对对,我记得她其实是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
「昨天为什么说谎?」
「不知道。而且那不是谎言,我有很多名字。」
她说:「就和以诺(注:圣经人物,传说他升天后成为大天使梅塔特隆,拥有众多别名)一样。」以诺是谁啊?
转动纸伞似乎是她的习惯,汤女小姐一边转着伞一边确认周边。前往的方向并非姑婆家,我怀疑她想带我去哪里时,汤女察觉我的心思,开口说:
「你知道吗?最近的孩子好像都不说咖啡厅,而是说咖啡馆喔。」
「是喔。」
对觉得上英文课很痛苦的我来说,想叫他们不要多事。
「不觉得同一种事物有多种形容方式比较有趣吗?」
「不,完全不觉得。」
汤女凹起手指列举。
「像是个性阴沉、妄想症、疯狂、顽固、视野狭隘。」
与其说是形容方式,只是坏话大全罢了。而且,这些形容词都感觉别有深意。
「你在说我?」
「希望不是。」
她不着边际地,游刃有余地回避我的问题,而我就像颗球,在伞上滚动着。
是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我哼了一声。
相符之处只有个性阴沉这点吧。
就这样,我们走到闹区。每次造访这里,都是灰色的。也许是因为大部分的店家都关店大吉了。闹区是过去曾经存在的名号,如今只是遗留下来的事物蒙上一层尘埃,装饰着店面。汤女在倒闭的店家群中找到一家默默营业的咖啡馆。
「我们去那儿吧。」
咖啡店位于倒闭的鲷鱼烧店后方,店门口仍留有香烟摊的痕迹。
进入店内,入口旁摆放着饲养龙鱼的水槽。汤女伸长脖子看得有点入神。包括姑姑的狗,她对生物似乎很好奇。
「你喜欢动物吗?」
「嗯,喜欢程度仅次于人类吧。」
「……是喔。」
答案令人意外。因为她的态度看起来完全不像喜欢人类。这种充满偏见的看法应该没错,因为这位女性和我的父亲很相像。
换句话说,也和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