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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学到你爸妈无关紧要的地方。」
呵呵呵。姑姑拿我们相比较,觉得有趣地笑了。姑姑的口吻向来很有攻击性。
的确,印象中我也没看过自己的父母挺直背脊地走路。
「………………………………………………………·」
姑姑也算妹妹吧?父亲的妹妹。虽然他们兄妹俩一点也不像。
「姑姑喜欢爸爸吗?」
脑袋从旁边被敲了一记。「唔喔喔喔!」震到伤口,我痛得满地打滚。
「别突然问这种问题。」
「对不起。」
我也不太懂为何会被迫道歉。
「阿兄只是只工蚁。仅止如此。」
「是喔。」
阿兄是指父亲吗?这个称呼好怪,但说出口的话又会被敲头,所以我闭上嘴。我变得更聪明了。
利落地替我缠好绷带后,姑姑马上离开了房间。我还以为狗儿们会跟着离开,它们却仍留在原地休息。有四五只,彼此不会吵架,感情融洽,或许是姑姑教得好。我和妹妹也没吵过架,或许是父母教得好吧。
「嘿嘿嘿。」
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着。就当作不是骗你的吧。
双手撑在地上,望向窗外发呆。
假如殴打我的人不是妹妹,那会令我很生气。但我想不到是谁,怒气无从发泄,渐渐越想越心烦。是那个连续杀人案的真犯人吗?这起案子看似妹妹所为,说不定另有犯人。既然这件事和妹妹无关,继续追查案件也没意义。
就算说失踪者是熟人,到头来也是外人。
那么,外人和自己人的差别在哪里?即使因人而异,在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我从血缘之中无法找出任何价值。血就是血,是维系生命的流动。那么,差别是什么?会感觉到差别,就是两者之间决定性的差异吗?就是隔阂吗?
感觉到隔阂的人,以及不会感觉到隔阂的人。
对我而言,合乎后者条件的只有妹妹。
……妹妹现在在哪里?
仿佛在不透明的牢笼里,所有认知都被局限了。
我自暴自弃地当场躺下,「啊呜哇~啊呜啊呜啊呜!」随意翻身时压到肿包,痛到牙齿打颤并跳起身。现在比被打的当下更痛。
视野变得模糊,因此我伸手擦拭,发现眼角泛着泪水。
我缓慢慎重地侧躺下来。在疼痛平息前,只将精神集中在呼吸声上。
「全都是那家伙害的。」
都是妹妹不好,谁教她让人看不见。不对,看不见的是我吧。那么,是我不好?
不可能。绷带的触感否定了这个答案。
躺下后,几只狗狗不知为何也来到我身边,也许是把我当成同类了,和我一起蜷起身子。被狗骚味埋没,鼻子难受地抖动。
不同于姑姑,狗狗很亲近人。她们把姑姑视为母亲景仰、服从。或许是狗儿们本能地看出藏在姑姑内心的温柔。姑姑会说是为了当储备粮食而养狗,也许是她无法老实说自己喜欢狗儿,所以饲养它们的借口。我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不过,那个姑姑怎么样也不可能坦率吧。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坦率是儿童的专利,大人们背负着坦率会受伤。
因为不扭曲,所以维持着尖锐,让彼此感到痛楚。
「…………………………………………………………·」
对我而言,正直的象征?
浮现脑海的,果然是妹妹。
稍微看着狗尾巴在我面前摇晃,不知不觉间,眼皮向下合起。
被超越温暖的温热空气包围着,意识逐渐渗入地板。
「唉……」
好想变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