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次的事件,只天天抱怨着「啊~好无聊啊」度日。
只不过这样的金子,相较之下不甚重要。
在我发现身上的绷带大多都已拆除,即使静静地坐在床边也不会感到呼吸困难的某个下午,很难得地有两名访客来到病房里。
「你差不多该死了吧?工蚁。」
「『这种住院生活没问题吗?』近来很想说说看这句话。」
「……哎呀?」
这个组合个别来不算特别稀奇,但同时露脸的情形或许可说是很宝贵。
来到病房的是我的妹妹和我的恋日医生。有一个是骗你的。
几乎同时来到的妹妹与医生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以「这人是谁呀?」的怀疑眼神观察对方。这么说来,这两人似乎还没见过面耶。虽说我的妹妹是一名跟她见过的人数可用单边手指头数字的超害羞少女(请用更宏大的观点来看待!),而恋日医生则是个尼日医生。相信我没有必要再做进一步说明了吧?或者说,再说下去就会被揍了。
金子眼睛离开电视,一副「又是探病的客人吗」的表情望着我们。
妹妹打扮在身上的,是一件荷叶边有点引人注目,整体比平时更偏暖色系色调的服饰,给我一种洋娃娃般的印象,自然而然联想到「打扮」这个词。且她肩膀上还背着不知放了什么的沉重包包,令她不断地往左倾斜。
这孩子会带在身上的行李,而且还很重……会是动物园的企鹅吗?或者是邻家的中型犬呢?真伤脑筋。
医生则是穿着一如往常的款式——睡衣上披着白袍,另外还背着蔓草花纹的包袱。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把包袱像个小偷一样塞得鼓鼓地背着啊。但沉浸在感动的时间也只有短暂片刻,因为我的妹妹已经大步踹地走向我了。
「呃呗。」
这是她踹地的同时顺便把我踹飞时,我所发出的呻吟声。同病房的的人们瞠目结舌地望着突然被踹飞的我,与踹飞我的妹妹,连医生也「唔喔」略嫌麻烦地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还打呵欠,布满血丝的眼球看起来就很困的样子。昨天又尽情享受电玩了吗?
「这家伙是什么?」
妹妹回头,指着恋日医生,照样是一副不愉快的表情。究竟她活着有什么乐趣呢?对于这点我偶尔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踢我的时候跟把动物解体的时候,她似乎还算颇愉快,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这姑且不论,用「这家伙」太失礼了吧。
「她不是『什么』,是尼日医生啊,快向她问好。」
「尼日?外国人?」
「谁是尼日呀?这孩子跟你又是……唔,我忘了绑架小女孩会触犯刑法第几条,等一下喔,我打电话问问当警察的朋友。」
「等等,等等!这只是我的妹妹啊。」
一边说「这只」,一边抱起她的身体在床上坐好。「你……什……!」妹妹咬着牙,以拚命忍耐的神情表示遗憾,回头瞪我一眼。但是当她被我放到大腿上时,即使仍然嘟着嘴唇,却变得有些乖巧。虽然我得意忘形地摸摸她的头时,手指被咬了一口。
另一方面,医生对于我介绍中的神秘单字感到狐疑。
「nimouto?炖煮(nimono)、uto、妮莫(nimo)、uto、二毛(nimo),加起来就是……nimouto吗(ka)!」
「请问您在说啥?」
「易位构词(anagram)游戏。ka-u-to-mo-no-ni……也就是明明是购买的!果然跟犯罪有关……」
「医生,你昨天又热衷于什么推理冒险游戏吗?」
「你好失礼唷,我昨天是看漫画啦。而且还是最基本的金田一。唉唉,真的打死我都不想上不动高中呢。」
医生笑容可掬地诉说感想。我心想「我们镇上也差不多吧」,但没说出口。
「所以说,这孩子究竟是谁呢?」
「单纯就是我的妹妹啊。虽然同父异母。」
我又不怕死地伸手摸头,这次妹妹没有咬我,而是直直地瞪着医生。
「哇,你也有妹妹啊?我只知道你有个哥哥。」
医生弯下腰,像在看诊般观察妹妹的脸,妹妹立刻转头。医生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认真凝望她的侧脸。视线似乎令她很不自在,妹妹的眼角频频跳动。
「这孩子有种跟我很相近的气氛呢。」
「……嗯,虽不中亦不远矣。」
即使年龄有差距,两者都是尼特族。而就算找到同伴,也不好得意地指出这件事。
妹妹似乎很不服,反正她的表情大多很不满,我完全不知道什么事影响了她的心情。问她也只会用肉体语言回答,徒增多余的混乱。
医生在病房里准备的折叠椅上坐下,妹妹坐在我的大腿上,三人开始聊了起来。
「你的左手怎么挂了一大堆东西?护身符?」
「啊,这个吗?是巨乳妖怪……更正,社团的朋友每次来探病时都会送我的。」
另一个来探病的客人每次来都会用这个单字,不小心被传染了。一方面虽觉得「叫什么妖怪嘛」,但有种西瓜的品种叫妖怪西瓜,所以也好。虽然不好。
附带一提,我跟我老婆……不对,巨乳妖怪……也不对,跟伏见有过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