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水洼,代替垫子倒在马路上。噗噜噗噜。「轰隆——!」哗啦哗啦!后头部又被踩了一脚。在水中展现让雨水由鼻孔侵入,从嘴巴吐出的超炫技巧,可惜南茜·大江看不到。反正横竖都会死,我选择将水洼里的水喝光。意外地还算能喝,味道不赖。但我完全没有顾虑到之后的身体状况,若想模仿时请务必留心唷。汤女的光脚丫(感谢她践踏我时肯脱草鞋)离开我的后头部,我翻身改为仰躺,接着有如喷泉似地把剩余的泥水由口中吐出。「太好了,你很中意呢。」请去检查一下视力好吗?
在泥水中刷牙漱口顺便洗脸完毕后,恢复成神清气爽的心情。现在的我,应该连幼年期的纯真梦想也能在这阴雨天里描绘出来吧。呃~……我曾期望当个棒球少年,还有……啊啊,真让人鼻酸,我期望爸爸能对我更温柔点。
哈哈哈,很像谎话吧……?当然是骗你的啦。其实是期望吃更多更多的甜点。某种意义下,或许这才是真正幸福的愿望。
「好吧,招呼也算打过了,接着进入正题吧。」
「一般而言,这句台词应该是我说的耶,的耶的耶。」
「我恢复正常了!」
「最恶质的宣言来了。」
「不,真的大致恢复了,多亏了你的踢技。」「『虽然是骗你的。』」彼此都没变。
「这次碰上的情形很少见,所以花了点时间接受事实。」而且还是自己率先逃避的。效果相当良好。即使在失去麻由阶段,仍半自动地进行着。就像是由坡道上滚落,越过小小的高低差,跨过护栏,跳人海中。
接着深深地、深深地下沉。
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堕落方式,可惜并没有成功。毕竟本地没有海洋。
我在马路上翻滚,躲开南茜·大江的膝顶,但她旋即展开话语追击。
「结果你今天一整天到底想干什么?」
「异常者就算说明自己的动机,恐怕也难以获得正常人的理解吧。」
「你说我是正常人吗?这可真是美妙的夸奖啊。」我该回答「嗯,说得是……」吗?
就我而言,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所以尽可能想随口带过。为了守护日常的疯圈而导入空气长濑,同时又主动出击,企图跟伏见偷情。如此荒唐无稽的内容,我该怎么整理呢?……虽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既然是缺乏现实性的内容,相对应的答案也必然地确定了。
「我只是……想作梦罢了。」
作个让我能维持疯狂的飞翔之梦。
我只是想在充满了谎言的梦中,反覆度过安稳的日常。直到永远。
……可惜啊~最近精神好像被强化(狂化?),一下子就复活了。所以我拚命拖延,挣扎了好一阵子,但终究到达极限,我必须回归现实了。
我必须认清长濑透被残杀,接着我几个朋友又一一被盯上、杀死的事实,在我从九月连续假期的欢乐旅行回来后一直持续至今。
「…………………………………………」
但即便认清了,我仍然没办法展开行动,刚才下巴被踢了太多下,膝盖发软。
此外,背景仍然有如受风吹雨打的老旧看板一般,颜色剥落的现象令我在意。背景在我的眼、脑中尚未开始重生。
「好吧,同样是跟味同嚼蜡的『梦』有关。」
南茜·大江——大江汤女伸手扶我站起。
我本来确信她会帮到一半,又放手让我跌倒。但是汤女到最后都紧握我的手,用力捏住。霹哩霹哩,中指的皮肤被扭成钻头状。噗吱噗吱作响的细胞一一活性化,呼喊垂死之歌。
扭着我的手指的汤女频频颤动肩膀,有如正降临的雨滴般毫无特色地微笑了。
脸上带着彷佛从别人身上强夺而来的陌生笑容说:
「让我带你去梦之岛吧。」
我被带到大江汤女与大江茜住的公寓。
照理说昨天也看过,我却只觉得像初次造访。
「这里是梦之岛?」
「对啊,是你昨晚投宿的梦幻乐园。」
原来如此。椅子跟电扇一看就像从垃圾场中捡来的。话虽如此,梦之岛很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里经过几十年也会变干净吗?
我看直接撤除,表现有始有终的美感还比较快。
这里似乎是枇杷岛八事一家人曾居住的房间,但我完全没有感觉。很难从学校同学的枇杷岛身上感受到生活气息。那么我之前又是以为枇杷岛从哪里上学,放学后又回到哪里呢?
「哥哥欢迎回来——我肚子已经好饿了——」
原本蹲在房间角落的茜,有如蛙式般横向划动手部来迎接我们。本来还笑盈盈的,在发觉不只是我,连汤女也浑身滴着水珠子时,她嘟起嘴唇,鼓着腮帮子地瞪着我们。虽然她消瘦脸颊上的韵骨依然很明显。「伞呢——?」「在这里啊——」汤女拿出折叠得很漂亮的塑胶伞秀给她看。「有带就撑起来嘛——!」茜大发雷霆,莫名其妙地在房间内撑起了伞。夹在伞中的水滴哗地散开。「呜吧吧——」降落在两人身上。
茜顺手把放在玄关旁的毛巾抛给我与汤女。原本以为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妄想少女,没想到很贴心呢。如果要我家妹妹向她看齐的话……说不定会把动物皮抛过来,说「用那个擦吧」呢。若高声抱怨腥臭味,她就会为了蒙混过那点而画上血之妆扮,使玄关变得一片腥风血雨。希…希望是骗你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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