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被当作没有自我意志的东西,有朝一日却发现有才是最恐怖的。』
【还有就是,如果我很正常的话,应该也不会受到杰罗尼莫小姐的帮助吧。】
『话题突然被扯回来了。无法与她相识,说可惜倒也挺可惜的。』
【再来,如果妈妈还活着……应该就不会有妹妹了吧,我想。若爸爸没花心的话。】
『但至少应该不会有人发生不幸。至少我身边的人应该会比现在好一点。只不过因此换谁遭殃就是未知数。』
【这种故事真想体验个一回啊。】
『那么下次来空想吧,在睡不着的日子里没完没了地。』
【也许今天就很适合,一定睡不着嘛。总之,结束时的话语已经确定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么就一起说吧。一、二……。
『【骗你的。】』
【没想到竟有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一天。】
『故事不是常注记「纯属虚构」吗?说穿了就是骗你的。』
【这么说来,大半第一人称小说的主角都是骗子嘛。】
『哇~好多同伴喔。』
【第三人称的话,就是作者是骗子啦~】
『哇,同伴还是好多喔。』
【……如此没意义的对话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
『我倒觉得听杀人魔描述如何肢解人体也没什么意义。』
【说得也是。但是不必担心御园麻由,她不会被杀。】
『意外地自信满满呢。』
【腌在御园麻由做成的赤味噌里,让人觉得什么都办得到。】
『话说回来,你还想跟小麻系回红丝线吗?』
【有机会的话,当然想。】
『你自己不打算创造机会吗?』
【当然想,有机会的话。】
『怎么,你放弃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自己决定吧。』
【你不也是我自己吗?】
『骗子不会对自己说谎。所以用不着我回答。』
【……是说,我还真能自言自语说得这么起劲哪。】
『唉唉,放心吧,会这般自己跟自己聊天的人多得是。』
【才没有咧。】
『说不定镇上就有一个同伴。』
【讲得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似的。当然,我也知道是谁。】
『啊,自言自语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为什么人的嘴巴不是长在内侧而是外侧呢?】
在自我对谈的期间,我解开束缚出院了。为了重复札此欧莱特(that's all right)的昨天。也许该算是逃院。但这也是不得已的。病患餐广义看来虽也是外食,不过要是时间、段落、发展产生了乖离,最后还是得凑到符合日常回圈才行。而且如果继续待在医院,说不定警方——特别是奈月小姐——可能会来侦讯案情,作为一箭双雕之计,我逃跑了。不,应该说是难得做出良好判断逃脱了。接着在道路角落把对话结束后,我总算抬起头来。
外头地平线已吞没太阳,夜幕低垂。医院周边稀少的人影与车子往来的声音时不时试探性地响起,我的脚步声也随之断断续续。啊,警车穿越了,真的努力在工作呢,警察同仁们辛苦了。因为不可能追上,我维持自己的速度在步道上前进。每走一步,震动就传递到伤口,令我尝到伤口迸裂,血流不止的错觉。实际上绷带内的伤口也真的干燥发烫。不知道把温度计插入伤口里会显示几度呢?嗯?会因为血液黏在液晶上而看不清楚?反过来想吧,想成一直插着也无妨吧。因为搞不好真的会这么做,刻意在心中默念着「不行」。随着伤口症状安定下来,找的脑子与视野也逐渐像是夕阳般下沉。到了明天,现实的轮廓又将继续扭曲吧。
莉我乖乖留在医院病床,恋日医生又来探病的话,现实的扭曲会自然被矫正,我确信如此。医生总是能自然而然地治好我。所以我从医院逃跑了,因为我不想成为不虚伪的人。
我不想抵抗我心中的愚蠢。倒不如说,我要全面肯定它、追随它,对它表示服从。虽说它或许已逐渐零落了。难得我以血液为代价爬了上来,就算爬上来,地面也已被绝望所笼罩。但这绝望并非无法跨越的高度。八层楼或九层楼,至多如此。只要登上建筑物,我甚至能俯瞰绝望。高处一直是我的希望,或说是救赎的依据。主要是因为跟某位女性相遇了的缘故。
「………………………………」我试图漫无边际地回想跟那个人相恋前的契机,但跳落的印象总是优先浮起,其他记忆难以追上脚步。这很伤脑筋。我不按照惯例在晚餐时间顺便进行回想、想像与妄想就不行。虽觉得是个绝佳的思考材料,俨然是来不及了……看来今天还是来想想御园麻由吧。
就在今天,我失去了御园麻由。觉得快发疯了。一旦说出口就显得很庸俗。我必须寻找御园麻由,顺便找犯人。我要夺回御园麻由。这是多么美妙的主角&女主角的关系啊。健全,过于健全而王道,乐芙道一直线。但问题是,我的日常回圈之中并不荐在着去寻找御园麻由的程序。起床,上学,放学后跟某人见面,破坏电话,去吃晚餐,就寝。要是恰好在我的移动途中,碰上御园麻由出外跟猫争夺地盘的话,也许就有机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