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麻由麻由。
……唔,语感意外地好嘛。麻由麻由。下次就这么称呼吧。听起来很像全身长满绒毛的小动物。对本人说明应该会发出猫语用爪子抓我吧,真期待。
现在我觉得病床硬得恰到好处,也许跟刚捐完血后很想睡的感觉相同,多亏了血流光光后的治疗让我小睡了片刻吧。虽然只有一点点,我变得正常了。
至少,我的身体仍会喷血的事实,证明了小说化现象暂时和我无缘。内心的疯狂随而潜藏行迹。我想,在我的血液补充完毕前,我的蠢孩子暂时都不会发狂吧。我还因自己过分冷静,反而对御园麻由同学感到很抱歉呢。只不过我相信犯人不会杀害御园麻由,甚至不会加以危害。跟我一样。因为御园麻由是个绝世美女嘛……不,长濑也很可爱喔。
我的视线从长濑幽灵可能会飘浮着瞪我之处移开,转而望了眼右手。右手仍连在一起,勉强保全下来,没有断掉。缝合后被包上一层厚厚的绷带。
但是据说这一击成了致命伤,使得右手的机能完全失去。虽说之前握力与腕力也很虚弱,但现在可说使用次数完全降为零。是因为现在刚动完手术吗?抑或是今后都将如此呢?连弯曲手指也办不到啊。
「右手吗……」毕竟是惯用手嘛。而且跟左撇子牵手时,有右手比较方便啊。虽然我左撇子的朋友已经全灭了,目前并没有特别会牵手的亲密对象。也许有人会说:「用左手来牵不就得了吗?」但这么一来,我恐怕会连牵手以外的事情也办不到吧。御园麻由应该会说:「阿道这样就很足够了——!」用力地肯定我吧。啊哈哈,在心中默默地笑了。
御园麻由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从犯人手中把她夺回?我无法确定这样的说法是否正确,总之就是让「阿道」恢复旧有地位……这就是我的任务吗?
说实在的,我究竟该怎么做?
伤口堵塞了我的嘴巴。
「喂,你要对我不理不睬到何时啊?」后脑勺被敲了一记,我回头。
陪着我来医院后,恋日医生一直坐在床边照料我。
医生抱膝蹲坐在折叠椅上,浅黄色的睡衣上披着白衣。如同她之前的宣言,时髦的外出服之类的衣服本身早就外出了。
「医生果然很适合自衣啊。」我觉得这句话不算是讽刺。
「嗯?真的吗?那么尼日医生就以当上白衣美人保健室医生为目标好了——」
俨然「尼日医生」这个外号已获得官方认可。恋日医生嘴上虽说着「作为就职参考,笔记起来好了~」,手却完全没动,只活动着光脚丫的拇趾。眼前的状况让我相信,若把这个人的就业活动描写成短篇小说,想必内容跟游戏日记没两样。
「说吧,为什么又~受伤了?你这大笨蛋。」
医生瞪我一眼,责骂我。呃,这可不是我刻意去受的伤呢。
「走在路上被人砍了一刀。」「被御园砍伤的?」对于医生的猜想,差点就点头赞同,脱口说出「有可能有可能」。「这么说来,御园呢?还是一样对你的住院不闻不问吗?」
医生表现出「我正在观察你的身边」的模样,随便地东张西望。也许是液晶画面看太多,医生的眼珠子严重充血。但并不削瘦,气色仍很健康,所以我放心了。对我来说,只要她没有因忧郁睡闷觉,而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已足够。我甚至还觉得她右手拇指应该因按钮连发过头而缠上OK绷才对呢。
「御园麻由她……在家里睡觉。」我眯着眼睛说谎。我装出平时很老实、偶尔为了他人而不得已说谎的好青年风格如此回答。我想,这件事不需要对医生说。
她应该还不知道镇上正在发生离奇杀人事件。
「你身穿制服,御园却没去上学吗?」
医生彷佛摇身一变成为刑警,指出矛盾之处。「嗯,今天只有我去上学。放学回家的路上被砍了。」「路上乱砍人的疯子?」「嗯,大致如此。」实际上就是如此。「喔,真危险。」医生如此表情不悦地喃喃自语。果然,这件事并没有经由家人传入她耳里。希望她能维持这种生活,直接放弃就业算了。虽然说出日可能会被当成讥讽而惹她不高兴,藏在心里就好。
「这么说来,医生的生日就快到了呢。」
「嗯?呃……今天是几号了?」医生表情认真地反问了。很想撤销前言。
「我忘了这个话题对九月也扎扎实实连休三十天的医生很失礼。」
「你说啥鬼啊——你才真的失礼呢——」医生以最强的平板语气反驳。一脸嫌麻烦的模样。彷佛在说「很久没跟人说话,相关机能全部退化了——」一般。
医生开始热衷着把右手手指夹进脚拇趾与食趾间,我试着抛出话题,帮助她复健对话机能,一心戮力协助医生脱离「尼日」外号。当然是骗你的(这次连恋日医生也这么想吧)。
「医生最近专心玩什么游戏啊?」
「我说啊,你真的以为我足不出户,成天只知道握着游戏控制器吗?」
连日期也不知道的人能上哪里去呢?而且我也注意到医生在搭上救护车时,花了老半天找自己的外出鞋找不到,最后随便套上胶鞋的事喔。
恋日医生改变坐姿,改为蹲在折叠椅上,开始说道:
「前阵子啊,妈咪买了批耶死兔(PS2)给我喔。」
「哇——」真的是正牌的尼日医生耶——跟真皮一样正统派耶——我说伯母啊,别助长女儿的茧居风格嘛。距离羽化蜕变的日子又更遥远了喔。
「然后啊,跟主机一起购买的游戏中,有一片战略RPG喔,内容是一百年间率领自已的部队战斗,这片真的挺有趣的(注:指NBGI于2003年发行的游戏《神魔预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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