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抱膝蹲坐,并进一步前倾,像是要把脸埋在膝盖上的妹妹,低喃诉说自己行动的动机。「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待五秒以上。」「那不要待就好了。」飞跳离开时,顺便又踢了我的侧腹一下。脚尖完美地剜取我的腋下。即使如此激烈抗拒,最后依然把我的大腿当成座垫。
实在不需要勉强自己把我的腿当成指定席啊。这是你的房间耶,没道理没地方可待吧?真是个难以理解的妹妹啊。但也因难以理解,所以轻易理解她就是正牌货。
「你来做什么?」「想来看看妹妹的脸。」推测起来,也许是如此吧。或者说,是来抓住救命绳索的。我现在情绪似乎不安定。这跟那个长某同学有关吗?不不,应该不可能吧。但是如果用平假名来表示她的名字,似乎会带给我的脑子超乎预料的不安。平假名这种东西藏有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怖感。
「骗子。」妹妹叫了我的名字。啊,不对,不是名字,还不是。算是称号?由于在世间过度渗透,特地说出口反而像是被人连名带姓地呼甽一般,觉得很新鲜。「不,是真的。除此之外我来这里又没有意义。」来跟那个老头子玩将棋吗?字面上看起来很祥和,还挺不赖的。但实际对战起来的话,难保不会演变成用飞车戳进对方眼球,让桂马腾越(投掷)进鼻孔里等,近乎野蛮武术的范畴。
「也许会变成争夺妹妹的大战吧。」「嗄?」女主角明显表示疑惑,接着又飞跳离开。有如游泳般踢壁转身。不知该说她像溜溜球,还是像明明平时拚命抗议被绳索限制行动,一旦取下项圈重获自由,高兴归高兴,却不怎么想离开主人脚下行动的小狗。不由得让我沉浸在她变得跟我亲近起来的幻想之中。
「啊,对,门窗要记得上锁喔。」「嗄?因为变态蚂蚁会偷偷爬进来吗?」「没错没错。不不,我是说真的啦,务必要注意喔。」「喔,我想到的时候再说。」
嗯,虽然妹妹的回答很别扭,但这种时候她大多会乖乖听话。
「我真正的目的就只有这个。」
「……没事的话……」妹妹的话到此打住,拇趾活泼地上下扭动,背部弓起,「呜~」好似想努力挤出什么话的动作。我顺着她说了一半的话推理,并说出口:「就滚回去?」大腿挨了一拳,看来这个答案并不正确。
「那个头脑坏掉的女人没跟你一起来吗?」「你说谁啊?」妹妹坐在我腿上,转过头来,从极近距离瞪我。「连哥哥也坏掉了吗?」「嗯。」正确。
妹妹的眼神由凶恶转为讶异。她很少有这种因惊讶而失去凶恶态度的情况。在我记得的范围里,顶多只有在山上不小心砍中我的手腕附近那次吧。
「我最近变得很奇怪,所以来找你修理。」
「……倒不如说,你从以前就很奇怪。」妹妹厌烦地移开视线回答。
「这么说倒也没错。难怪从以前就一直被妹妹踢来修理啊——」
我这个哥哥啊~向来就是被人踩在地面爬行,才总算能够重新找到自己应走的路,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呀。刚才被踢了好几下,我的头已经修好罗。
「谢谢。」我露出最美好的笑容向妹妹道谢。我相信比起在外国人家里寄宿两个礼拜后传达感谢之情时的笑脸,我现在的表情更充满了诚意吧。虽然我的描述可信度为零,但妹妹似乎也有所感触,低头掩饰绯红的脸颊。对吧~对吧~被人诚恳道谢果然很不好意思吧。
这家伙果然是我的妹妹啊。我眼里的背景变得比早上更严重了,有如被泼上有机溶剂而溶解的图画,色彩模糊而斑驳。但唯一明晰的东西就在我的大腿上。
「啊,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嘛,结果还是有事的话就早点说嘛!」反应听来似乎觉得很厌烦。
我把突然想到的提议说出口。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惊讶的妹妹以宛如要把脖子折断般的速度回头看我。或许是太过惊讶,甚至还引起脸颊肌肉痉挛。怎么,原来要她惊讶,只需如此说就够了吗?真是白舔了……之类的妄言,仍记得妹妹肌肤触感的舌头是不可能说的。
「认真的?」妹妹的嘴唇若干颤抖。「是认真滴~」「认真回答我!」指甲戳进皮肤里,将我的脖子勒起。不过这只是小意思。平时早已习惯当小麻的对手,如此软弱的暴力我根本不以为意。即使呼吸快停止了,仍不需要慌张。但是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提议呢?
明明自从跟小麻在一起的瞬间起,自从我是阿道的瞬间起,已不可能达成这件事。
要是菅原有妹妹,或许还有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嗯~也许人总是在追寻得不到的事物吧。仅存的家人聚首,愉快地共同生活。听起来真不错。
作为我这种骗子期盼的梦幻故事,可说绚丽得恰到好处。我从未亲身经历过,只存在于我的想像之中,永远接近不了此般美好的家庭生活的事实,令我胸口隐隐作痛。
我可以顺便追寻另一个无法得到的事物吗?谁来给我氧气啊。「怪紫了(快死了)。」呼吸困难,再不宣告就来不及了。虽然说真的死了也无妨。只不过死后反而能碰见较多家人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没半个人对我招手呢。特别是妹妹的妈妈。
也许是那个吧,我会带来霉运。只要是跟我有关的人物,都会一一死去。啊,不过倒也不至于全部死去,至少还有一半左右的人活着。生存率有五成吗……如果接下来会碰上大屠杀,仍有一半能存活下来的话……
我会期望谁能活着呢?
另一方面,把我的头当成遗物项链般紧握,逐渐冷静下来的妹妹低下头。
「一起……」「嗯。」呃,其实不可能,不用那么认真烦恼啦。虽然我不敢说出口。
而是相反地「有破绽!」趴下来舔了一下妹妹的大拇趾。嗯,舌尖传来的触感跟想像中的一样。妹妹飞跳起来,很舒服地踩踏我的后脑勺。妹妹边这样乱踹一通,用发自丹田、因紧张而略显尖高的声音回答我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