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少年老成的评论,Touki大跨步(她的癖好之一)走向房间中央,半途就把鞋子给踢飞,赤脚跳上了床。
「呀~!弹哪弹哪……痛痛痛痛!」Touki摸着脖子呻吟。
她似乎是期待能像电视常看到的那样跳上床陷进床垫里,然后扬起一堆灰尘,然而这个房间的床看来办不到。用自己的背部弹跳三次的结果,就是搞得脖子酸痛。嗯~不愧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性。请注意,是女性而不是「女孩」。国中生的年纪已经完全是个成熟「女性」了,请各位不要误解。
把铝合金的箱子放在桌上,朝动作中进入视野范围内的窗外一瞥。外面天气不是很好,正面一栋大楼的建筑构成灰暗的街景,占据了整面窗户。不是那种能让人一早起床看一眼就神清气爽的风景啊——我小叹了一口气。
我拉出桌子下那张感觉和学生书桌很搭的附有活动轮的椅子,坐了上去。像脓般累积在体内的舟车劳顿,与重力一起在腰与臀部聚积。放任「啊~」的呻吟声从口中流泻而出,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伸展身体。耳呜像水位般上升,将Touki的呻吟暂时从我耳中切断,懒得去想大脑现在是充血还是没血,让思绪在水面朦胧地游着蛙式,我享受着这短暂的喘息。
「这次会住多久啊?」
Touki将上颚顶在手背上,趴在床上问我之后的预定计划。我结束伸懒腰的动作,左右摇了两下头之后才回覆:
「和之前一样啊,住到工作结束为止。」
「就是在问你这次的工作什么时候会结束啊?」
「嗯~」我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从箱中取出搭乘新干线时读的小说,稍微确认了一下书皮有没有被凹摺到。我把书举高至与眼睛水平……嗯,这个程度应该还不打紧吧。
「要是有办法三天搞定就好了。在目的地不逗留超过三天是旅行者的共通守则……这是我瞎掰的。」
「三天啊……那,搞不好一天就能结束呢。」
「这是哪门子的预测啊?把预估时间提早,对我未免评价过高了吧?」
「因为路易吉在很多方面来说都不太遵守时间啊。偶尔也会对你稍微有所期待嘛。」
「那还真是多谢了。」把书小心地塞进上衣口袋后,我从椅子上起身。这个动作让头顶的帽子稍微歪掉了,才让我想起自己原来还戴着帽子。因为平常无时无刻都戴着它,都已经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我想,应该没几个人早上睡醒时会确认自己的头还在不在吧?对我来说,帽子就是这种等级的存在。
其实这顶帽子也不是什么像已逝的初恋情人的遗物,或红发海盗交付的草帽(注:出自漫画《航海王》)一类,那种带着姻缘或羁绊的东西,只不过是从学生时代就一直戴着罢了。
摘下帽子,拨了拨头,也不用镜子,只随便用手拨了一下头发。也差不多该剪头发了吧,夏天会很热哪——春天时曾这么计划,但真的要实行时夏天却早就结束了。是因为成年之后时间的流逝变快了,还是说这只是我自己太会拖了呢?
「老是吃外食,营养会不均衡啦。真想快点再吃到路易吉做的饭。」
Touki躺在床上扭呀扭地朝桌子的方向移动,伸手拿起厚重的,外观像餐厅菜单的旅饨内餐厅介绍,啪啦啪啦地翻了起来。
重新戴好帽子,我想起自己任职的侦探事务所的所长和同事靠着椅背把脚翘在桌上打盹的情景,不禁露出苦笑。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在背地里被我们戏称「飞驒牛」的大叔,另一个则是自称「外星人」的日语超溜老外,都是让人感觉很愉快的同伴。
「我倒是想早点回去干搜寻走失猫狗的本业。」
对于想寻找狗的侦探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毕竟对我工作的那间事务所来说,抓奸可是个「大案件」,一年都不知道有没有一次。平常的工作都是寻找走失的猫狗,再来就是大约半年一次找出离家出走的青少年的去向。也因此,没有装设窃听器的经验,相对地也没有能找出窃听器的器材,只能靠自己的一双手解决事件。平常对付猫狗的话这样就已经很足够,但若是要对付以双腿步行的生物,那就有点麻烦了。
即使如此,这个包含所长在内总共有三名员工的小规模事务所还能细水长流地经营到现在,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这或许和多角化经营方针的一环,事务所同时也经营代书业务有关。
就找而言,自然也希望工作尽可能别和「血腥味」扯上关系,只不过情况总是事与愿违,我八成拥有所谓的侦探体质吧。
和Touki看的不同,我翻开艰涩的旅馆导引看了几页。随便看过紧急逃生口的位置与旅馆经营者的问候之后便将册子阖起,丢回桌上。
「我出去一下。」
「嗯,慢走。」
Touki的双眼仍然紧紧黏在旅馆导引的册子上,只挥挥手向我道别。这行为可以解释为叫我闪边去的意思。
「对了,路易吉,你侦探的身分有没有哪一次没被调查对象看穿的啊?」
「……对猫狗的话,应该没穿帮过。」我搔搔鼻子掩饰自己的缺乏自信。
「嗳,路易吉。」
「嗯?」
餐厅指南从脸的正面退下,Touki的笑容因此绽放在我的视野中。仅仅如此,便足以让我放弃对哲学的探索,并找到生存的意义啊。
「四点之前回来喔,我们去吃蛋糕。在刚才的柜台附近有一间店,还记得吧?」
「OK。只要和你约会我从不迟到,这可是我最自豪的事。没问题。」
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就算要我提早两个小时行动也一点都不苦。反过来说,等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