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男人微笑地说完这句话后,开始摸索口袋。
而我则是手压着帽子上半部,模仿当年麦克·杰克森般的站姿等对手出招。
能称为武器的东西就只有手边的铝合金制手提箱。
用这玩意的侧面狠狠殴打他的头部,肯定能让他东倒西歪吧。但是……
汗水不停由肩胛骨附近涌出,被衣服吸收。看来是逃不了了……
轻易就能想像自己一朝外奔逃,脖子就被扭断的模样。虽然比不上Touki,但我的直觉也算满准的。光靠气氛就能察觉对方犯罪者指数很高。
电梯门关上了。
男人从口袋中伸出双手,摊开手心,向我证明自己没有携带凶器。
「如你所见,我双手空空如也。今天原本真的没打算干什么,真伤脑筋啊。」
「那个『原本』是否还在持续中?」
「不,只到正午而已。」
哇~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在这间旅馆里杀死一、两个人了。一想到得在有尸体的旅馆里睡上一晚,不管要入睡或醒来都不太舒服吧。
「你的名字是?」男人手指朝掌心收拢,变成握拳状态,向我发问。
「花咲太郎。专门搜索动物的侦探。」
明明我没什么骑士道精神,但每次都落得得报上名号或被看穿的窘境,所以这次我手动介绍职业了。与其被人看穿,由自己口中说出较不会丧气。
「哎,所以说现在是插手管业务外的事情吗?辛苦了。」
「那你呢?」
「我吗?算是强盗吧。只不过我不太擅长抢人东西,总是连性命也一起抢走了。」
男人就像在表露不甚光彩的工作般,以客气的口吻自我介绍。
于是,电梯在缺乏目的地的状况上开始上升。
……不妙了。
我迄今还没学过半个能应付这种危机场面的技能啊。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3点55分
危机风暴与女儿一起离去了。呃,还是该说女儿有如风暴般离去了?呃,或者是风暴变成女儿离去了?
恐怕我这一辈子,女儿跟男人站在旅馆走廊的情景都不会从脑中消失吧。
喔喔,喔?就像命令系统不充分的人偶默剧般,上半身摇摇晃晃,不太安定。「哔哔……哔哔……」地漏电中。意识浮游在虚无里。三半规管好像麻痹了,世界扭曲起来。
转呀转地,世界开始以原本不可能的纵向回转方式绕圈子。物体失去了轮廓,有如被放进果汁机的旋转中,颜色开始融合成一片。啊啊,妻子的脸庞浮现眼前。
差点把电梯门当成天国之门,一头钻进去了。
鞭笞了我的这般意识的,是果汁从自动贩卖机取出口中掉下时的匡啷匡啷声。火热的眼角彷佛被喷上液态氮而冷却,被丢进调色盘上的色块恢复了差异性,逐渐回到原有位置。
女子好像买了果汁。她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取物口里。她面对状况之冷淡程度,或许该说一副事不关己之彻底程度,甚至令人感动呢。与没睡饱的表情一点也不相配的眼瞳,在自动贩卖机的光芒笼罩下更显光辉。她是我所见过的眼神最闪耀的人,却同时也是人生第一个遇见的企图自杀者,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啊。
女人继续蹲着,把果汁贴在脸颊上,并抬头看我。「不追上去吗?」这句话似乎是对发愣的我提出的质疑。追上去?去追带着男人跑掉的女儿?
「嗯…嗯……」我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隔了半年不见,却在旅馆碰面的夏实呢?那个男人是男朋友吗?说起来,我也没有多余时间能管这个问题。我望向走廊深处,瞧着无人的道路。我必须再一次进入那个位于最深处的房间。
但是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卡片钥匙放在房间里,但是由窗户所留下的迹象看来,似乎有人进入过里面……是清洁人员吗?不,如果是这样,清洁人员照理应该会发现尸体并通报警察,现在早就在警车声中引发一场大骚动了。也就是说,应该还没……所以说我究竟该如何进入房间啊?推理到一半,思绪不断被这个疑问打断。这也难怪,进不去当然很心急,但物理万面的阻碍太强大了。要是连我这种老头子都能够打破,旅馆强盗肯定能成为无经验可、欢迎新人的热门行业了……「啊啊啊……」我抱着头,觉得自己快坏掉了。
想起今年四月与儿子女儿一起玩的益智游戏。那是一种将有颜色的过冬(还是馒头?)凑在一起就能消除的游戏(注:指落下方块型游戏《魔法气泡》系列)。我仿佛在眼前看见了颜色不合的馒头,一个接一个无情掉落在趴在画面底部的我身上之类的幻觉。明明非常清楚优先顺位,但却完全想不到解决方法。期待老头子残缺的脑细胞有所作为本来就是种错误,但是脑子一个人只有一个,所以也只能靠它了。
女子继续蹲着,正在试着打开罐了。看她不断用指甲抠拉环,喀叽喀叽响个不停,就是抠不起来。也许她的手很笨拙。这么说来,不跟她一起行动的话,我也缺乏能躲藏的房间。今天受到的行动限制也太多了吧?不由得双手掩起面来。被层出不穷的状况牵着鼻子跑,而必须解决的问题又堆积如山,压力大到快哭了。我真没用啊。
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听见痛快的的响声,女子回头看我。
冷静回想一下吧,同想那个站在窗框的瞬间。那时的我自己下了决心,所以才能移动。回想当时自己为何没有选择停滞或跳楼的过程吧。
就是因为有勇气啊。被迫到绝境,所以下得不动起来。现在也一定是那种状况。只要停下来我就完了。哪怕只有一秒也好,人总是希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