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抱歉。」学妹放开手,以不合性格的作态语气对我低头道歉。
呃,没人期望她放手呢。我心中的手仍空虚地紧握住依恋。学妹则是一溜烟地退后两步,与我保持单手抓不到的距离。
「啊,对了,姊婶要住宿,所以要在柜台登记吗?」
学妹回头对背后的大姊姊说话。从学妹的声音与态度看来,那位女性应该不是她的亲姊姊。心中顿时涌现一股温暖的安心感,不再冒出冷汗,甚至产生能揣测她们两人关系的余裕。人的缘分追寻起来总是很有趣的呢。
我们往往会在意外的地方跟不认识的人相识,进而产生联系。只不过这间旅馆应该不至于有我直接认识的人吧?若有……也只能苦笑了。
这个大姊仍然面带微笑。但与其说是笑,解释为「固定在脸上的笑脸」会比较恰当吧。也像是类似懒得使用其他感情来对话。或许是我多虑,但我的直觉如此告诉我——她很奇怪。
由于大学的朋友都是些怪人,公寓里很「那个」的女性邻居也很丰富,所以在交友关系上,我承认我的警戒心比一般人更强。唔……算了,反正是个美女嘛。这位美女对学妹说:
「那是骗你的。我其实是为了工作才来的喔。」
说完,她踏着喀喀作响的脚步声走到我与学妹身边。娇艳的嘴唇微张,柔和的笑脸与匀称美丽的容貌就像装饰于旅馆的绘画一般。
明明学妹就在我身边,那一瞬间我的视线却被吸引,感到一阵晕眩。
「工作?」学妹讶异地张大了眼,眼神闪烁。
「其实我是……总之我们先搭电梯吧。」
大姊姊指着电梯,并对我微笑。她的话语表面上听起来似乎充满了友善,却隐约含有一种强制力,像是她迫不及待想上楼而在催促我。我迟疑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让她跟上楼,但既然她是跟学妹一起来的,没必要因小小的疑惑拒绝她,反而延后了达成真正目的的时间。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走吧。」大姊姊对我的同意一点反应也没有,随即又喀喀作响地迈步。虽然态度很温和,从刚才起脚步声听起来都很苛刻。或许是在这些小地方上让人有种不协调感。
「学长,很抱歉今天晚到了。」
重新提起包包的学妹走在我身边,又对我低头致歉。她……很在意迟到一个小时的事吗?学妹的情绪一向很和缓,不管是露出喜怒哀乐哪种情绪,都像是筷子夹起的麻糌一般,平缓而缺乏起伏,难以看出整体面貌。
「我完全不在意啦。而且多亏了你,我也解决了口渴的问题。」
糟了,原本被大姊姊这个不确定因素转移注意力而忘记的紧张感,在与学妹并肩行走的瞬间又重新复活了。想表现出生龙活虎……更正,活泼的印象,我不停甩动右肩,却因脱口而出的话莫名其妙,反而造成反效果。
「咦?学长被暴徒把喷雾器塞进嘴里灌水吗?」
「那种人如果算是暴徒,应该也是会对自己头脑施加暴力的人。」
「唔唔……啊,所以说如果有这种人的话,这类事态就有可能发生啰?」
学妹打死也不想把原本论点的旗子从地面拔起。但话说问来,她又是怎么会想到这种可能性呢?这个世间可没有柔软到只要合乎道理就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喔。况且,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危险的人出现,才会让卡片钥匙兼任电梯服务员啊。
「总之,你真的不用在意迟到的事。反正又不是你害的,而是电车害的吧?」
「对啊。听说是因为电车快进站时,实行起把人压扁的压路机作战计划。」说完之后,她捣住自己的嘴巴,低下头,似乎对自己的发言感到后悔。
「没事吧?」
「嗯,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学妹停下脚步,深呼吸,像在做收音机体操似地把双手举高后放下。因为她突然做起这个动作,周围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连身旁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大姊姊在电梯前用温和但催促的语气呼唤我们:「电梯已经来了喔。」不知为何学妹回答:
「好,现在马上去~」后,做第三次蛙式般的深呼吸,露出雪白牙齿对我微笑。
「明明死了人,这么说或许很轻率……」
紧接着陈违阴沉事实的开场白,学妹开朗地说:
「但因为搭乘的电车误点才会碰上那位姊姊,我觉得人生真的很有趣呢。」
「对啊。」我同意她的看法。我也喜欢这种类似命运般的展开。
「如果不用这样积极看待人的死亡,总有一天会活得生不如死,不觉得很恐怖吗?」
「嗯~……」因为大姊姊在催促了,我边走边烦恼怎么回答。我也能用这种方式看待大学同学的死亡吗?虽然还住在家里的时候,上小学必经之路上有户人家养的狗某一天死了,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觉得很空虚。
「老实说,我不是很明白。」
「这样啊~」
她点点头,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加快脚步走向电梯。
大姊姊早已在等候。「好慢啊。」脸上的微笑虽然没有变化,言词却显得十分尖锐。但觉得比起微笑,带刺的言语更适合她,这是因为我的感受性也很扭曲的缘故吗?
插入卡片,我问站在电梯角落的大姊姊。
「这位大姊,请问你想到几楼呢?」
「我?嗯~……」大姊姊转头,视线绕巡电梯内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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