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说:如果我碰到姊姊,我会为你转达你在她丧礼上说的话。」
「……………………………………」
出乎意料地,我的心灵受到不小冲击。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遗书。
一时之间,我拿着遗书——啊,应该是违书——茫然站在原地。
我似乎出乎意料地发呆了好一段时间。看来我依然不习惯面对死亡吧。
……过了一会儿——
我将违书重新摺好,尽可能将它放回原本位置上。好吧,该由窗外离开了。
我当作没看过这份违书,手抓着窗框。让好不容易从痉挛中恢复的脚再次踩上窗缘,让身体纵向伸出窗外。对自己似乎开始习惯这种行为感到可悲。这类行动明明就只有闯空门的歹徒才会做,为何我会熟练得不像初学者啊?我深感痛苦,随之发炎似地燃烧起来的胃也令人郁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已无余力遏止。
我又再次站在窗缘之上。努力让自己不朝下探视。没问题,既然能够来到这里,我只要重现刚才的行为即可。等进了「1701」号房,回程就能经由地板与墙壁都很稳固的通道前往一楼。只要在四肢上灌注全力与细心,这种道路没啥了不起。
胃那家伙总是太小题大作了。放胆去做就好,出发吧。
我咽了咽口水,踏出我的第一步。
话又说回来,那份遗书我只有一个部分能赞同。
——结果我无法装作视若无睹,又开始回想「违书」内容。
我欠缺的集中力到处四散,朝各处拉起天线,收集各种情报,同时也带来了不安。
即便有所自觉,依然难以改掉,真是个致命的坏毛病啊。
算了,今后就算继续与这毛病相处,至多也不过二十年,就笑着原谅它吧。
结果还是无法原谅。
被事态、状态、异变、事实所抛弃的我呆若木鸡。
我茫然地站在窗外,以这个稍不留神就会成了自杀者的危险状态发愣。即使手指为了维持我的生命而鞠躬尽瘁,我也没有余裕慰劳它。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夏天已经过去,由天空倾泻而下的日光难道在我的眼球之中创出海市蜃楼了?
「1701」号房的窗户被关上了。被人由内上锁,无法打开。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进去才会被锁上吧?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可是,这又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没有卡片啊?我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光维持姿势就很辛苦了,现在我却得慎重地弯下身躯,由窗户窥探室内。没看到室内有任何形状、年龄、大小的人影。我忘了带走的包包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物品也完全没人碰过。看来应该不是清洁人员进入过。那么,究竟是谁关上了窗户?
我不顾危险,喀啦喀啦地拉着窗框摇晃窗户。拿不掉,打不开,弄不坏……现在我的处境就连所踩之处都不牢靠,若用力去扯窗户,我的脸就会开起一朵血红之花。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该怎么办才好?
思绪徒然堆积,化为重石,压扁了我的心灵。
是谁把窗户关上的啊?该死的混蛋!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3点10分
「嗯?」感觉有人呼唤我,回头一看。「咦?」我惊奇地看着那个物体。
一名少年被一名少女附身了。用「背着」来表现并不正确,不应该用如此吉利的词语来形容他们。少年的脖子被少女双手用力缠绕紧抱。少女的双脚悬浮,少年的嘴唇青紫,看来似乎缺乏氧气。我看也缺乏思考能力与常识吧。
不仅如此,少年与少女的小指有着一条仿佛用命运之血染色的鲜红丝线连结彼此。哇~原来小指侧边穿了个孔是用在这种用途啊~喔~平常不会在那里穿孔啊。
这两人是如此地奇特,甚至让我一瞬间忘记了学妹的存在。他们不觉得痛吗?少年的眼神呆滞,有如一滩死水;少女的脸上则是一片木然,欠缺表情。
这两人是刚才那对高中生情侣吧?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出了问题,明明是俊男美女,我却一点也不羡慕。看着他们,总觉得连自己的常识都会被颠覆,心情变得很不安定。他们就像是来自异常世界的人类。
「是被你捡到了吗?」少年慢条斯理地走向我。
他或许自以为装出友好态度,但太不自然了,反而令我产生警戒。
「嗯,啊,不是,该怎么说呢,不是我,是猫啦……这个是你们房间的吗?」
我停止描述过程,出言试探他们。一看我亮出卡片号码,少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下判断的速度虽快,行动却钝重得有如连同少女的部分一起做。
「嗯,是我们的。从这里出来前往房间以后,才发现『啊,不见了』,所以赶快回头来这里找找看。」
「……喔。」所以才会被猫捡到吗?但是他们怎么能不通过自动贩卖机前面,而往返电梯与房间之间?难道他们沿着窗外的墙壁由其他房间出来吗?我才不相信这间旅馆有人这么有毅力又有此需求呢。要是有,工作人员应该会叹着气说「放轻松点嘛!」吧。
况且刚才金发服务生猛敲那间「1701」号房却无回应,应该没人在吧?这对少年少女也貌似进入了隔壁的「1702」号房……哇~这两个家伙怎么想怎么可疑耶。要是结果没发生任何事件,反而会令人感到失望呢。
啊,请别吐嘈我「谁会失望」喔。
少年的表情一瞬间产生变化,似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