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卷 记忆的形成是作为 冬「Happy Child」

再次握住了我的手。啊啊,原来是这个恶意思啊。搞错场合的夏天再次复活。

  「现在来进行共同作业,阿道,你拿着书包的这边——」

  「咦?嗯。」我拉住麻由从肩膀卸下的书包的一侧,

  「嘿呀!」

  我们一起(其实几乎是物品的主人一手包办)把麻由的书包反转,将里面所有东西「哗啦」地一股脑倒在地上。不过掉出来的东西里头并没有课本和笔记本,而是被当作废纸揉成一团的讲义占了内容物的绝大部分。先不管是不是钱,还有另一个金属制成的物品在地板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硬质声响。

  「找到了。」麻由弯下身,将上面挂着钥匙圈或柿子形状装饰品一类的钥匙捡了起来。那串钥匙看起来活像观光地伴手礼,感觉钥匙本身才是附属品。

  就算钥匙断在锁孔里也不奇怪,身为屋主的麻由将钥匙硬插进去,喀叽喀叽地旋转。就算是闯空门的小偷要非法入侵民宅都没有她那么粗暴吧。

  和门锁格斗到几乎快要有金属的粉末掉下来之后,门终于开了。随手把钥匙一丢,麻由推开看起来很沉重的门,在玄关踢掉鞋子叫了声「呀喝~」踏上走廊,然后转过身来腼腆地——

  「阿道,欢迎回家~」喔喔,得到期盼已久的麦哄了!骗你的。

  「嗯……打扰了。」我低头行了一礼,不过仍没有摘下帽子。

  「咦,这时候该说『我回来了』才对吧,重来一遍。」

  「……我州来了。」我回来对你深情柑视了的缩写。骗你的是也。

  「很好很好。那么,该开始准备了~」麻由放开我的手,啪嚏啪畦;摇摇晃晃地走向屋内。

  我回头一看,她的书包就这么丢在玄关外面,纸屑也乘着风去旅行了。要是能感受到麻由有丝毫回来把东西收进来的念头,我应该就会变成本地有名的超能力少年,往后的人生都可以嘻嘻哈哈地过了吧——做着这种空虚的白日梦,我去把书包和被乱扔的钥匙捡了起来。把这两个东西凑在

  一起……就变成了麻由的上学道具组合。

  我也走进屋内,然后关上门。关上门以后,因为一口气遮蔽了外界的声响,麻由哼着歌的声音因此变得更为鲜明。嗯,呼,呼呼,——就像这样。

  我集中注意力东闻西嗅,屋子里和外头不同,飘着人类的生活气息,光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让我感到微妙地安心。把钥匙放在玄关旁的架子上,我也脱下了鞋子,然后把自己的鞋子和麻由的摆在一起,开始比较起大小。

  身高相差不远。不过我的鞋子比她的大了点。

  「……嗯?若唔嗯。」

  怱地,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我转身看向门扉。要是那个被遗忘的事在今后成为重要的关键——不过因为我立即把它归类到「怎样都无所谓啦」,所以需要做的事情又少了一件,真好。于是我就这样定进了屋内。

  在走廊上前进了一小段,眼前展开了一个像是客厅的空间。空间里摆着一张能躺下三个麻由的沙发,还有一台屏幕比我房间窗户还大的电视。除此之外,有一台暖房看起来比我绕圈圈跑步到出汗速度更快的电暖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还有一台比起总是让房间里尘埃飞舞来得更方便的冷气机。桌子和我房间里的一样是长方形,不过这里的一定是还额外加入了黄金比例一类要素的高级品吧——我自顾自地感动了起来。里面有一部分是骗你的。

  总之,我先把两个书包放在桌上。排在一起是红白、真是充满喜气的颜色——要是这样就好了,实际上是红黑。看起来简直就像从体内流出来之后氧化的血液。因为还在流血所以给人一种还活着的感觉,不过同时也给人快要死了的印象。

  摘下帽子以后,我在沙发的正中央坐下。沙发坐起来软绵绵地很舒服,不过也还不到什么特别畅快的程度。

  客厅的右手边有一扇半开的门,麻由应该就在那里面吧。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而打算起身,结果耳朵里就先传来了那边发出的脚步声。

  「久等了~」麻由一颠一颠地跑来,手上端的不是招呼客人的茶水,也不是自傲的收藏品(例如被窗户夹断的鸟头一类的),而是一个圆形的花瓶。当然,瓶口插着一大丛仿佛飞机头阵型,青春洋溢的小花。

  唔——这该不会是个人插花教室的伏线吧?不,应该是要改造会浮现这种想法的我的头脑的伏线也说不定。不过,不管哪一个都无法解释麻由的意图。

  再说,麻由也不像那种爱花爱到拿来点缀生活的人,所以是不是有人在这里照顾她呢?例如麻由的奶奶还是谁一类的。

  麻由歪歪扭扭地走到我面前,喊着「你看你看,花瓶~!【kabin】」伸出双手将花瓶递给我看。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Gabin(注:日文中受到惊吓时使用的词语)~」而掏着耳朵,就在我说出「哎呀,真是高级品呢,喔呵呵呵」之前,麻由就先高喊:「花~!」

  「不要了~!」「咦?」麻由一把抓住花茎全部扔了出去。带着大量水气的花落到地板上,发出泥块溃烂的「啪嚏」声。

  「然后~」「妳在做什……」「碰磅~!」像陨石迎面而来似的,那个飞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看着它砸下来,视神经彷佛连最深处都被烧断了。

  无以伦比的剧痛,猛烈地从前头叶贯穿到脖子后方。

  麻由拿那个花瓶……朝我的头打下来。雨下在我的脖子后方,而半破不破的花瓶又一次朝我的头部挥了下来。

  第二击让我连用膝盖跪在地上都办不到,我全身瘫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衡厌完全错乱;整个世界歪斜旋转到在地上打滚时也想象不到的样子,我感觉像快醉了。

  「噫嘻嘻、我抓到阿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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