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相遇的,
是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我与她。
「呜呀呜呀……阿道早安~」
「……早安。」外面已经天亮了吗?
「真没精神,不过这样才是阿道,好可爱~」
「是吗……谢谢。不过我觉得小麻才可爱耶。」我指的是现在。
「真的吗~?阿道真会哄人开心呢~」
「还好啦。」因为我可不想「这样子」死掉啊,
「呀呼,总觉得这样子好兴奋喔~」
「是吗?」我倒觉得是心脏快没办法怦通怦通跳了。顺带一提,连血液都似乎快冻结了。
「这是因为阿道居然就在离小麻这么近的身边啊,这可是小麻这个世代的憧憬喔。」
「哇,范围真广呢。」鼻子被自己吐出的空气塞住,呼吸变得紊乱。
「因为太兴奋,所以今天很早就醒过来了。小麻还是很小孩子气啊,反省反省~」
「小孩子气啊……嗯,的确还是小孩啊。」毕竟我们都还是小学生。
「摩擦摩擦……嗯啊,阿道的脸颊好冰喔。」「因为我现在扮演的不是昆虫,而是爬虫类。」
「是因为吐子饿了的关系吗?」
「……嗯,大概吧。」我的指尖变得像冰块一般。控诉着刺人的寒冷。
「真是的,阿道这个爱吃鬼。」
「要说的话,我应该是馋鬼才对。」看来目前还不用担心冻伤。离失去感觉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为什么我得担心这种事呢?
「我会好好做早餐,所以没问题。我会做阿道最爱吃的东西喔。」
「哇~……」不过在吃饭之前,我的嘴里都是血的味道。
「阿道不能用手手,所以就由小麻来喂阿道大口大口吃饭喔。」
「嗯。」这倒是还无所谓。
「我要像这样子帮助阿道。」
「嗯。」为什么我总觉得,应该有更根本的帮助我的方法才对呢?
「因为阿道从现在开始就要永远和小麻在一起了嘛~」
一整晚冷得上下牙齿不住打颤:手被绑在背后;脚也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怎么了,动也动不了;肚子又饿:被妳狠狠敲了一记的头像凹陷了似的没有感觉;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但妳的笑容真美;我是被认错对象了吧;虽然妳坏得真彻底但这番抱怨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一点也不厌烦血腥味:再说还可以住进麻由的房间;不过也不必用这种憋死人的姿势玩在寒冷的地方睡着了就会死喔这种游戏吧;但是好像能用来当作忘了写我不可能写得出来的回家作业的借口;而且也不用看除了麻由之外的其他人;因为今天是我和女孩子迎接圣诞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所以我也稍微提早迎接了寒假的到来。一想至此我便对数也数不清的许多事死心——要说谎的话倒是很简单,我轻易地以「说得也是」回复麻由。
还有,不可以告诉麻由,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交待遗言喔。
事情发生在昨天。
那天放学后,我前往坂下恋日医生的医院,进行定期健康检查。
详细的日期应该是十二月的……二十三日吧。大致是进行小孩子们从不知名的白发老爷爷那
里不疑有他地收下来路不明的物品。然后一知道里面没有象样的东西,就把东西朝经过的善良老爷爷身上丢,藉此迎接一年之末的西洋仪式的那段时期……: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会变得更有趣一点吧?不过这么一来似乎会激怒全国的老人,所以我收回了这个提案。
当我体内还栖息着三岁灵魂的那个时候,妈妈就强烈地主张:「听好,这世界没有圣诞老人;没有野槌蛇;也没有德川埋藏金(注:传闻德川幕府在末期藏起了大量金钱,日本现在也仍有人深信不疑)。要作梦的话,就往宇宙或深海底去发展,懂了吗?」所以教养良好的我一直深信从烟囱跑进别人家里的老爷爷若不是变态;就是小偷。真的。
因为我就是个如此无趣的小学四年级生,家里的餐桌在圣诞节也不曾出现过火鸡和蛋糕;顺帮一提,我觉得元旦也不过就是个可以改名为年糕节的日子,所以对逐渐逼近的年末一点感觉也没有……啊,不过,在地下室的那个时期……因为每天都放着中途断线的神经不理,所以学会如何承受极度的压力了呢。不过相对的,现在的生活就有点麻烦了。
回到主题,别说这些事,来说一点开心的、开心的现在的事好了。有两个是骗你的。
「学校还好吗?无聊到什么程度?」
整理着桌子旁边的书架,医生对我提出以非正面态度作为前提的,关于校园生活的询问。她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我,将厚重的书籍和文库本从书架抽出来迭在桌上二一不五时还会发出「哇,好怀念啊~」的感叹,翻看手中的书本。虽然很忙碌,但并不是在工作就是了。
「嗯,人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我觉得每天的时间漫长到快要顿悟出这句梦话了。」
我东张西望地眺望白色、四方型、一尘不染的房间答道。窗外是一片开阔晴朗的寒空,不过外面看着这片天空的人心情是不是也一样开朗,我就不知道了。室内的暖气强了些,喉咙有点被熏灼的感觉。不过因为医生很怕冷;而且又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所以我觉得这样子是刚刚好,没什么好说的。
「原来如此,你很享受这个悠闲……不过,感到无聊也是学习的一环喔。」
尤其是对你来说。我总觉得她的话隐含着这个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