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结束之后——
那家伙——阿道现在在做什么呢?
还有。小麻呢?
「……………………………………:」我转过身。
影子就和平常一样贴附在道路上,好像很热的样子。
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唔嗯。」
不过,总觉得背上的书包似乎比以前的来得轻了。
我一定进教室,原本像泡沫红茶店一般热闹的教室,突然变得像地底那般安静。
让人轻易口叩尝到转学生的氛围。不过心情一点也不轻松就是了。
我在教室入口处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座位在哪呢?虽然想向附近的棒球少年发型男孩(偏见其一)和日本人偶头女孩(偏见其二)询问,但他们都别开视线,满溢出「那里没人」的讯息。
即使换了名字,大家似乎也大略知道我的家人做了什么;以及我身上发生过什么。
「啊,呃,是这里啦。」
一名男孩似乎察觉我的烦恼,在自己后方桌上敲了一下向我发送情报。我轻轻低头致意后,开始朝那里移动。途中遭遇经典的绊脚桥段,因此连忙跳起三公分高左右。骗你的。
到达座位以后,男孩半转向后,动着有点难张开似的嘴,吞吞吐吐地和我说起了话:
「啊,我呢,叫做金子。你是,呃,枝濑同学……叫你枝濑好吗?哎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对你用平辈的口吻啦……可以吗?」
「嗯…………………………………………请多指教。」要不要这么说,我迟疑了很久。
中间的停顿代表什么,金子似乎也确实地感受到了,他回我一个暧昧的笑容。
「啊,那个,除了数学之外,要是有不清楚的事,都可以问我喔。」
金子以保持适当距离的亲切结束了与素不相识的同学问的对话。他转回前方,回到与其他朋友的话题。我想,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好人。
摘下帽子。拨一拨头发确保前方视野,然后把帽子和装游泳用具的袋子一起挂在桌子旁边的挂钩上。最后,把书包里的东西栘到抽屉,接着拎起空空如也的书包朝教室后方定去。途中,视线有如类似指纹一类的东西黏附着在我身上,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的置物柜在金子上面,是四号。置物柜上贴了长方形小贴纸,上头有我的名字。总之先把贴纸撕下,再把里头别人的直笛、图书馆借来的书以及堆积的灰尘取出,然后把书包推进去。很轻松地塞了进去,不过,要怎么处理这些短棍和纸片呢?唔~……像停车场被人任意使用那样发脾气然后要求支付使用费,感觉好像有点太孩子气了。骗你的。就这样放在地板上和它们道别好吗?受到爱整理东西的妈妈(空闲的时候总是把书撕得破破烂烂当拼图玩)的影响,我对凌乱的状况没辙。不过我连自己的问题都不管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站在置物柜前,期待同学们会像池里的鲤鱼般聚集而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和膝盖。望向聚集而来的视线将他们全都驱散以后,我朝座位走回去。
此时,我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感觉像还没看过瘾似地,毫不顾虑地直盯着我瞧。她的手支着睑颊;嘴唇两端些微上扬:一头长发似乎在诉说着打从出生以来只剪过两、三次。她穿着感觉很活泼的白衬衫与短裤,皮肤也和上衣一套似地雪白。她给人的印象,就像纤薄到皮肤只要一擦伤就会渗出血来似地,像蝉褪下的壳一般。不过她的容貌是比蝉和一般人漂亮得多就是了。
「嗨。」女孩打招呼的声音,悦耳又带着稚气。
她朝右手边同学的桌子伸出脚,毫不隐藏自己妨碍我前进的念头。室内拖鞋平踩在邻桌的侧面,邻座的男同学一脸不解地窥视她的表情,但女孩毫不理会,只是专心地观察我。
我也试着观察回去。
首先发现她的脚上有被蚊子叮咬的痕迹。试着从这微小的情报去推理眼前她这样子行动的意图,用手指搔了搔鼻子下方……总不可能是要我用舌头舔她被蚊子叮咬的伤口代替药膏,所以想不出来。不过这也是当然的。
不见周围的同学有要为女孩助阵的念头或加以阻止的想法,只是议论纷纷个不停,对发生的事视而不见,贯彻只把周围当背景看的观望主义。
继续站在这里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话,厌烦感可能会像爆米花那样爆发,所以我决定模仿她装作没看见。
转向右边,从不经过她身边的路线回到座位。坐下以后稍微转过头一看,她的脚放了下来,手也从脸颊移开了。
只是,盯着我的那道视线……改变了。圆圆的大眼睛瞇了起来,投来的目光转变为要将我射穿的射线。她刚刚是希望我强行突破,即使踹飞她也要继续前进吗?搞不好她是入了「反欲速则不达教派」要是她来向我传教,那可就麻烦了。
对我这个已经无法在笔直道路上直线行走的人,她究竟有什么企图呢?
……啊,她或许是为了改正我,才伸出了援手——不,是援脚。我开始试着擅自想象对方,一下子厌恶一下子畏惧。骗你的。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从生理的层面上就讨厌我吗?希望她别太找我麻烦……嗯,没事的,她应该不会对我这种人感兴趣才对。
想要像植物那样度过人生……印象中确实有哪个漫画里的人物说过这句话。对于学校,我也相当和他有同厌。
我对集团的定义是,一天之中会进行五次以上共同行动的环境。像是呼吸困难、胃上开了个洞、肝不好……这好像是姑丈。听说他是酒喝太多了。
回到主题,学校看来比预测和建议的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