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就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也有人是真的不看外表,只以内在来评断人喔。」
不过现在不在这个泳池里就是了。那个人现在应该正在睡午觉吧。
「请问那是指谁啊?枝濑同学想说自己的哪一位朋友是这样吗?」
酝酿着微妙的不悦,tooe开始切入更深层的问题。
「是的,正是如此。」
我们两人像被外国人给附身似地,彬彬有礼地进行着会话。
而率先成功除灵的人是tooe。
「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吧。」
「嗄?」最根本的部分遭到指谪,我也回到最纯真的状态。
「枝濑同学的朋友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别说梦话了。」
逆着从天空洒落的阳光,tooe的表情和身形被光影吞去了一半。
「我说啊,枝濑同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转学?」
「……啊?」
我变成女神转生狂热粉丝了【megatenisuto】。更正,我的眼睛缩成了一个点(注:吃惊的样子)。tooe将我拉近她自己,然后说:
「你待在这里,也只会继续被欺负喔。」
「这,我认为滨名同学正是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妳要是忘了这件事,我会很头痛啊。
「你也知道吧,就算上了国中,同样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所以我建议枝濑同学去别的地方住,也是为了枝濑同学好喔。」她这么说着。并且摇动我的肩膀。
妳这样感觉很像贩卖英语教材的业务员吶,tooe而且这名字听起来也很像tooe。
不过那和这件事无关。
「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因为压力而秃头喔。」
「如果秃头了,我就出家当和尚,躲在庙里不出来。」
「胃会破一个洞喔。」
「这样最适合减肥了!」
「你来当我们家的小孩,问题就解决了喔。」她漂亮地顺势丢出提案。
「呃,我想这应该办不到吧。」如果tooe的家族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tooe露出微笑,像是抓到我言语中虚幻的把柄:
「我爸爸说了喔,他说——只要远江和那孩子都同意就可以~」
我想这多半只是父亲用来敷衍烦人女儿的说词。
我想这世界上应该没几个小孩会因为这样就认为「好、搞定了」吧。
「你别把我当作搬家时的行李。」
委婉地加以拒绝,然后将tooe的手拨回水中,
为了逃避这个话题,我动身游向缺少咸味的大海,然而手臂的肌肉却被掐住,因此不得不停
在原地。
「很痛耶。」这一抓的力道,强烈到像是要掐到骨骼了。
「为什么?」tooe不断丢来疑问。
「滨名同学老是问『为什么』,自己想一下嘛。」这样比较轻松喔——主要是对我而言。
「回~答~我~啦!」
变成闹别扭的小孩了。再这样下去她搞不好会哭出来,这么一来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可就要逆转了。
虽然早已知道,不过我现在才第一次产生tooe年纪比我小的实感。
「妳问我为什么?因为这个地方还没噗哗哇哗噗啊喂!」
突然产生脖子后面被装了火箭推进器的错觉。
受到如此冲势的袭击,我沉到了水里,然后头——多半是用感觉的——被某人的手压在水底嘎吱作响:还被人踩来踩去。是不是误把我当成芝麻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了呢?
和研磨棒相差十万八千里;感觉很像会罹患香港脚的一只腿对我施加重力,踢到我的额头。
耳朵饱尝口中吐出泡沫的声响,但是因为一口气送上太多消化不完,因此把这种不适感也分给别的身体器官享用。挣扎的手开始失控,乱抓起自己的耳朵。
泡泡的咕嘟咕嘟虽然光着脚了逃跑了;但是咯吱咯吱随即补上,所以状况没有改变。
眼角逐渐混入因为过于明亮而令人什么也看不见的光线。
当这道光几乎覆盖我一半身体以上时,脚从我的头上移开了。
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考虑到氧气存量的问题。毕竟不是他们在水底嘛。
我感觉自己就像上头没放文镇的习字纸,在无法靠自己移动身体任何部分的这一点上,我们是相同的。
睁开眼是一片白色的黑暗,我在其中等自己浮上水面。数分钟后的未来,我或许已经变成水鬼了吧。仿佛是要把我的玩笑和忧虑赶跑似地,身体又被踹了一脚,然后被拉上了水面。
头发被揪成一束拉住,脸则被当成水球玩耍。
身体感觉比平常重了好几倍。得呼吸氧气才行。啊啊,水、头上流出来的血,真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