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出其他破坏铁丝网的理由了。为了从顶楼跳下去,自然得破坏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障碍物,此外还会有别的动机吗?这样的推敲,已经是我单纯化脑袋的极限了。
不过,如果是要跳楼寻死,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因为窗户只能开一点点;而且也很难打破。
要在医院里跳楼,也只能在这里跳了。
这样的想法,我也不是不懂。
「……?」
我,真的懂吗?其实我只是随便试着装作理解啦。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例如——
……在围篱的铁丝网割破我的手的时候。
我在那间地下室半死不活的时候。断掉的铁丝网穿破了我手指的皮肤。
在麻由叫我阿道的那个时候,血、血、血,不停缓缓流下。
我没有打从心底盼望着死亡吗?
「……唔。」
记忆一片朦胧。即使记得自己被怎么对待;却想不起当时自己想了些什么。
但是奇妙的是,对诅咒对方去死这件事「你在哪里干什么啊?」
感觉心脏差点抛下我自己跳下去;脊背也不由自主地挺得像妈妈那样笔直。
回过头;颈骨发出不自然的声响,看见恋日医生带着「嗯?」的表情站在那里。他的左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右手则轻轻压住头发以免被风吹乱。
「干嘛吓一跳啊?」
「因为自己开心地鉴赏花圃里鲜花的少女情怀被人看见,所以吓了一跳。」
「骗人。从那里哪看得见花圃里的花啊?」
我急就章的谎言被拆穿了。嗯?这么说,医生也知道从这里看下去的景色是什么样子吗?
这是……为什么呢?类似冷汗的东西从我的背上滑落。
医生踩着啪嗒作响的拖鞋向我走来:
「好啦,那边很危险,过来我这里。」
她怎么会知道那里很危险?我以疑问句敷衍自己,让医生牵起了我的手。她牵起我的手,硬拉着把我带离那里。
「医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嘛~如果我说,我是来验证在这个现在也似乎快要坠落的天空下是否真的能演奏着沉眠奴隶的镇魂歌,这样行不行?」「这个回答意义不明到让我可以说不行的程度。」
「迟早有一天,你就算不想懂也会懂的啦。」
医生愉快地笑着。
「再一个问题。」「嗯?」
「右边的口袋。里面放了什么?」
手明明没插在里面,却莫名地鼓胀。
「嗯~」医生沉吟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看起来不太像你平常会带的漫画。」
而带了平常不会带的东西上来这个顶楼,理由是什么呢?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结果医生最后只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微笑。
「这个先不提……嗯?」医生皱起眉头看向我,同时放开我的手并弯下腰。她查看抓住我的手的指尖——原来如此,是伤痕和血让她感到不对劲吧。
「这个是怎么了?」
摸着我食指上快脱落的痂,医生提出了质问。
「我想这个应该是发育期的自然现象吧。」「笨蛋,你还有三年才到。」》额头挨了一记。不过被否定的不是宣称自然现象的部分,让我对发育期产生了恐惧。usodakedo。
「你还真是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啊,你是在顶楼捡橡实吗?」
一边咒骂着,医生为我进行诊疗,就像在其他医生做的那样。
「我还是帮你消毒一下好了,一部分伤口还挺深的。」
「呃——不好意思,我今天下午和姑丈有个没意义的约会。」「那个先别管了。来吧。走啰。」
医生握住我的左手。对不起喔,破坏了你的休息时间——我在她的背后小声地道歉。
usodakedo。
医生常被唰啦老伯他们笑说是「保护过度」,我虽然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实质感受,不过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通常只是凭直觉就出口,所以我决定不采信。日语这东西本来就很随便;而且还充满谎言。
「治疗结束以后要不要直接去食堂?」「啊,好的。」
「今天别剩下太多啊。」「我会努力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啊?
医生把门开着,于是我也跟在她后头离开了顶楼。她走下楼梯的速度很缓慢,看得出是特意配合我的步伐。
手被医生牵着;嘴立下决心进行自主学习。这或许能当作以后哪一天的参考吧。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