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只是为了用眼睛确认自己听到的声音。
「我想应该不会吧。毕竟你和我是一样讨厌人际关系的人嘛。不过要说的话,我只是讨厌身为人类所带来的附属品罢了。」
好朋友好朋友——她左手硬是伸来和我握了个手。我决定不和她计较这件事。
「……我和你,是双胞胎吗?」
「喔唷唷,你真会装傻呢。我还为你考虑了等级的问题才那么说的耶。」
Yamana大姊的左手抽回去,表情扭曲了起来:
「和少年你的人生相比,我不过就像个猜拳猜输就嚎啕大哭的死小鬼而已吧。」
我被明褒岸贬了。Yamana大姊继续说道:
「而且你虽然年纪轻轻;却很聪明。所以你应该不会想出院。」
补充般地被夸奖了。这时候电视画面正播到那对兄弟成功摆脱追来的烧肉店老板,颤抖着肩膀喘气。
「在这间医院里啊,少年你不过就是一名病患;而病患也不过就是一名少年。但是要是去了外头,注意你那『被卷入当地犯罪事件的少年』这个身份的人就会接二连三出现;而且是用那种和你保持距离的方式。而出院以后回到小学就读,表面上看起来是不会受欺侮,但是却绝对会被孤立。小鬼头都会对你感到畏惧、厌恶;他们的双亲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小孩接近你。」
Yamana大姊像唱歌似的给了我预言,而我知道她说的大致上应该没错。就和哥哥自杀以后,我在学校里的生活差不多吧。
「少年,你要是去了外面,应该就会变成一种想要寻死的生物喔。」
她得意洋洋地做出结论。我则模仿几天前的电视节目,以「是啊——」回应。每次一展开这种对话,不知为何,我脑袋里装的东西就会变冷。要是说出自己的意见,大脑就会发热,而我讨厌这样。
因为那会让我感觉像是输给了什么似的。
我决定把话题转回她身上。
「Yamana大姊不想出院的理由是什么?」
「呵呵呵,不是因为找工作很麻烦喔。」
没有人问你这个吧?如果是侦讯这个人,警察大姊也会觉得很轻松吧。
「唔,最大的理由应该是因为待在这里很轻松吧,像这样看电视一整天,会生气的也只有护士而已。因为很轻松;所以不想出院——嗯——还是不想出院所以很轻松?是哪一个呢?」
「不过偶尔也是想去外面晃晃就是了。」她如此补充,同时眨了三十几次眼睛,睫毛好像掉进眼睛里了,「呀,呀」的叫着,露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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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啊,得的是忧郁症;忧郁症伊斯我。」
你人都在这里了,还用得着说这个吗——我耸了耸肩。Usodakedo。
卡在眼睛的眉毛似乎已经清掉了,她那双被手指揉得泪眼汪汪的眼睛再次盯向电视。
「而为了不被这么认为,我可是很开朗地努力着呢。我很了不起嘛。爱上我吧。」
Yamana大姊感觉很勉强地笑着,向我伸出左手;她的指尖蠢动,搔着我的脸颊。
「我可是个没志气的人喔。」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讨厌人啊。而且少年你已经是坂下医生的了,我至少还看得出这种事情啦。」
她以食指弹了一下我的太阳穴。看得出是指什么啊?这次我真的不明白了。
「我拿我弟弟将就着用就好了。」
「你还有弟弟啊?」
算吧
「叁巴~」Yamana大姊以类似英文森巴发音的发言表示肯定,不过态度有点冷淡,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被人触及的事。
「少年你又是什么病啊?」她快速转移话题,不让人有机会切入。
「………………………………………」
自自我过敏,这个病名如何?
就这样,直到晚餐时间为止,我都一直看电视打发时间。
一点也没有Yamana大姊就在我身旁的感觉。
在屋顶发现自杀用的围篱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医院生活实在太无聊,光是要度过一天就已经让人伤透脑筋——向医生这么报告之后,头上随即挨了一记。看来「不可以向已经出社会的人挑衅」果然不假。
……接下来,用手揉着头上被揍的地方,我在吃午饭前上了顶楼一趟。转动门把;顶着风打开了门,顶楼还是老样子的好天气,吹着强风;但是连一条人影也没有。因为护士也不会来顶喽晾衣服,待在这里的感觉好得没话说;而且我也很喜欢风吹过耳畔轰隆隆的声音。
站在顶楼正中央伸个懒腰之后,我绕向右侧。手指拨弄着右边的围篱,到达了目的地。损坏中的围篱;顶楼的伤口。
我用因为阳光而眯细的眼睛确认这道伤口的进度;它的规模成长到让人想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usodakedo。
不过,确实正逐渐变大。我再次确信,这果然是人为的。
「等完成以后,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呢?」
我将手纸贴上铁丝网,低喃着想必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