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啊?你知道些什么?你是那个浴衣女的同伙吗?还是跟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同一挂?」
「真是个、愚蠢的问呜喔……」喉咙被脚尖狠狠踢了下去,脸仰向天花板,双颊则鼓得像只青蛙,让我不禁想叫声咽咽。
事到如今更说不出「我是我自己这一边的」,舌头打着转,思考该怎么回应。
「就是、你吧?」
不厌其烦地再次询问。虽然在这里划清黑与白的界线已经没有意义,但是想到汤女的努力,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得把该做的事做完。
不知道是出于对我这副德性的怜悯;还是说觉得我至少有救了他的一份恩义。
更或者是,单纯还处于喜欢夸耀自身事迹的年纪——
嘲讽地扭曲脸颊;低头看向我的那个人,终于开始对我自我介绍——「我是杀人犯」。
「……哼,没错,正确答案。这个游戏是我启动的。」
啊啊,果然,就和汤女猜测的一样。
说起来,这个枇杷岛说的感情好到像娱蚣般一心同体的四人组,竟然抛下久屋白太直接开始游戏,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若是犯人在那三个人之中,那就应该无论如何;不管以什么名目都要等久屋白太到了之后再展开游戏,这样才能增加嫌犯人数。
毕竟,汤女很明显地不可能是砍下鹤里新吾首级的犯人。
因为不是犯人,所以才在追求推理刺激的心态下想展开游戏。野并绘梨奈虽一度很可疑,但嫌疑在杀害今池利基后就解除了。因为从现场来看,她明显对「砍别人的头」不太熟练。
若是有过砍下鹤里先生的头的经验,应该多少会有些对策才对。
那么既然那三人都不是犯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久屋白太了。
我果然、没有、推测错……麻、由……不妙,这情况不太有趣。要是再继续遭到迫害,这条小命的保证书可能就要作废了。
「明明是我启动的,结果我却参加不了,真的超莫名其妙。另外,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所以你就算去告密也没用啦。」
他将自己与同伴问那宛如砂纸纸条般的羁绊拿出来炫耀,然后——
「好啦,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没什么理由要救你。你就这样躺在这里等那个怪女人来好了,她搞不好也会把你绑在这里咧。」
「……啊啊,有可能。」率直地赞同他的话语正中红心。接着肚子又挨了作结的一脚。
被抛在这里,而且连站也站不起来,更不用说要追上去。
久屋白太把鹤里新吾的右手视若珍宝似地抱着,渐行渐远。
仓库里闷热无比,烧焦似的空气缠绕着我的身体,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要被夺走了。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简直就像个为了受苦而跑到街上的变态少年嘛。
不过这么一来,事件就解决了。
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能轻易办到的,单纯的解决方法。
只是,我选择的消费行为,大多数人都会对此犹豫然后放弃吧。
但是我不会。所以我才能把麻由的五年优先于你的六十年。
虽然脚步多少还是有些虚浮,但是久屋白太还是奏起了由愤怒与希望编成的凯歌。
而我为他饯别的话语是——
「骗你的。」
想也知道是这一句啦~
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拚命吸着空气并吐着血,等待身体平息至余震的状况。
果然,最迅速有效的方法还是「死人不会说话作战」。
简单地说,就是让久屋白太被野并绘梨奈杀死就好了。
这么一来,对我而言问题就解决了。
不必自己下手,只要搭上人力RESET的顺风车就行了。
汤女没告诉久屋白太;吹上有香和今池利基都已经被杀。这在最后偶然成了一条生路。
不过,野并绘梨奈的思想能够加以利用,这个范畴单纯是侥幸罢了,并不是什么能够装得副很了不起的机关算尽。
年轻小伙子的背影,正朝永远的RESET而去。
掰掰啦~杀人犯。
第一次是失败;第二次是不可抗力;第三次则是确信犯(注:相信自己的行为是基于正确的概念而犯罪)的成就。
没有人会论罪;也不会有人救济,看不见的罪。我已做好背负它的觉悟,才来到这里。
不是为了救她什么都能做;而是如果什么都去做才好不容易能拯救她,那就做。
……好想早点变成不是人啊(注:改编自动画『妖怪人贝姆』的台词:好想快点变成人类)。趁这个心情还不是骗你的时候。
当人妖怪生活下去愈来愈痛苦了。
因为我可能会从别的观点,开始讨厌因自己的丑恶而溃烂的伤痕。
「……不妙呢。」
回到「我」这个老家的程度相当严重。等身大的自己都暴露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