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仿佛以他人的反感做为燃料而前进,顽固地追求忠于自我的生存之道,那样的性格想必活不到老吧。我以不成熟的心这么猜想。
不过,以我的世界为题的故事,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出现就是了。
在隐约能瞥见公寓之后,我开始加快脚步。
要从爬升结束,暂时品尝着高高在上滋味的阳光下逃离。
还没进入公寓的,就和在院子阴影处的艾莉娜小妹妹四目相接。而她的脚边正是埋着有香小妹妹的地点。我们在进行埋葬的时候,有香小妹妹的头每次一晃动,大眼睛便瞪着我们,简直就像还活着的有香小妹妹想要在被埋掉之前把我们的脸全都记住,然后哪一天就会摇晃着四分五裂的关节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然后手上拿着——现在不是像小孩说故事般营造煽动恐怖的怪谈气氛的场合。在掩埋尸体的时候,小今小弟率先大喊「我想做!」所以就全交给他,看他开心地挖出了一个大洞。因为接近上葬的等级,所以臭味应该不至于散发出来,而且我们也有很仔细地把尸体放进塑料袋里。啊啊,当然啦,是使用遵守法律规定的那种半透明袋子喔。
艾莉娜小妹妹在哀惜朋友的死——看来并不是。她的手贴在公寓的墙面上,好像在画着什么。她真的很爱画画呢。把地球当做画材虽然有点稍微被挤出了艺术魂的讨厌倾向,不过我祈祷她不会被地区的管理委员会责备。骗你的。
「妳~好。」
对方投来一个拦腰弯曲,变成V字型的招呼,连话语都顺便从中间折了一痕。虽想盛大地加以无视早早回家,但想想还是放弃,然后向艾莉娜小妹妹走近。
照理应该保持一段警戒距离,但是因为懒得踏步立定,停得晚了点结果就接近得过头了。匆匆一瞥,她的身上没有凶器类的物品,是只有麦克笔的艺术家模样,所以只要我的身体不具美术价值,那我就是安全的吧——我像这样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看向左边的墙——「公寓(アバート)的简称就是艺术呢(アート)——」丢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想。
墙壁没有突起物的平坦壁面上画满了大量的涂鸦。一只油蝉与像盛开的花朵般绵延不绝的蝉的亡骸分道扬镳,开始飞翔。向日葵在新月的前端群聚飞出,周遭洒满了花瓣。还有……这个画的是螳螂吧?好大只啊,这在乡下地方是标准尺寸吗?是个可怕的谎言。
然后是围绕着没有头的尸体(不过这真的能叫做尸体吗?因为若是有右手却没有身体,叫做尸体也很奇怪吧?),满脸微笑高举双手的四人组。而他们男男女女的手上,都拿着滴着黑色血液的锯子。在他们中央的尸体的四肢上画了裁切线,然后上头贴了胶带加以修复。
我的耳朵现在似乎也能听到,那个像太阳公公一般天真灿烂笑容传来的娇媚笑声。
……不过,这边全都是满满的有机溶剂臭味啊。这种游戏是她的嗜好吗?
「啊,那构啥麻啥麻小姐也想画吗?」麦克笔的前端递到了我的脸颊旁。
「我吗?」不是我在自夸,我有一次一时手痒画了哆啦A梦,结果被说是「开朗的鼠男」,差点成为了这种毫无可取之处分野的开拓者呢。「不必了。」
「助样啊……那妳逗人生有点遗憾。」她轻声地播下代替离去后残留体香的微弱毒气,将手缩了回去。不过艾莉娜小妹妹没有继续创作新的壁画,而是拿起放在脚边的某种液体和抹布。随着物品升高的因果关系看来,那似乎就是几乎要溶掉我鼻子的臭味的来源。
「这个正中央的图,是鹤里先生的谢肉祭?」
「嗯,是豆。偶是把大家讨论豆梦想豆样子画下来。差不兜十岁豆时候,偶们四购人都一起去骤收音机体操;市民游泳池,大家感情很好,叟以偶觉斗游戏一定会很好玩,叟以就先把它画下来搂,偶,限不擅长交朋友,叟以偶很喜欢他们。」
「哦,那真是那真是……」脑海里生不出好用的评语,算不上是回答的反应和口中的唾液翻搅。以我对朋友的知识来说,就是「没有的话,大致上就会被当成最底层的人看待」。
「偶,因为头脑很笨,叟以没考上自己想念豆那间高中。不购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在一起,偶很高兴。」
她以掌心一个一个抚着画里的「朋友」。脚、头、身体,全都用手盖住,然后摩擦。是因为画里的每个人都已经久经年月而失去了幼体吧,身体很轻易地变成粉末崩落。
艾莉娜小妹妹原本是水平的手掌愈来愈带劲,还开始用指甲抓了起来。而那带着寂寥的爪子在某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抓,划过一条线。看到那个头和身体分家浮在半空之后,艾莉娜小妹妹焦躁地叹了口气:
「口是,住故梦已经永远不口能实现搂。叟以偶现在在RESET。」
唰唰唰地,她拿沾了液体的抹布开始消除没有头的尸体。比起标准的尸体,不用擦去脸部真是轻松多了呢——也不是没因为这么想而感到小小的窃喜啦,但是因为想到这件事的时间点在想像的范畴里,所以最后没能逃过大脑不及格的评价。
因为嫌动很麻烦,所以就自然地变成了在现场等待她完成工作。艾莉娜小妹妹继续热心地进行擦拭工作,在画布涂抹上一片空白。一旁的蝉的尸体遭到池鱼之殃,翅膀不见了。
最后,完成一个像是不会发光的太阳般的白球,蝉也被驱逐了几只。
月亮上的向日葵天下太平,在左下角绽放。
「RESET完成,TITLE画面回到一片纯白。」
「妳很常脱口而出电玩用语呢?」那我也搭个便车好了,头有没有BUG?哎呀,这没有特指谁啦,请把眼泪擦掉。嗯,骗你的。
继续播放。
「耶嘿嘿……因为偶平常都在打电动,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笑容带着些许害羞。就在此时,侧面头发的一束末端跑进嘴里,她慌忙地把头发吐出来。
「哎呀,是这样啊,我家小妹也喜欢打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