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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等我一下。」金子同学回到屋内,不到一分钟又走了回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已经开封的袋子,切口刚好开在狗图案的脖子部位。
「这个给妳。这是牠的饲料……还是该说零食?请。」
「……谢谢。」总之先收下来。该不会是要我吃吧?嗯,应该不至于。
没有继续观察我的动向,金子同学走到一旁蹲下开始除草。他啪嚓啪嚓地把杂草连根拔起,一旁慢慢形成一座小山。
金子同学也真是的,还为我设了一个喂食体验区?他还真是热心地过了头。
先不管这些,总之从袋里掏出一根狗儿的零食。次郎果敢地对这个做成大腿骨形状的棒子产生反应,脚又把我的手当成地面踢了起来。东西一靠近牠的嘴,次郎立刻像抢夺似地咬上来,开始喀叽喀叽地大嚼起来。牠豪迈的吃相加上强健牙齿漂亮的咬合,使骨棒渐渐变小……这个很好吃吗——我的心里又兴起了差劲的兴趣:
「现在的狗食,种类还真是各式各样呢。」
我丢出一句不至于打扰他手边工作的寒喧。正想着就算他没听到也无所谓时,金子同学还是很有礼貌地加以响应了:
「妳说现在,意思是妳以前也养过狗或什么的吗?」
「不,一次也没有。」而且反而是被饲养呢,就像观赏用动物那样……要是能在这里用「骗你的」,把沉淀在情绪里的东西抹去就好了。
他用手挥去飞舞交错的蚊子与蜜蜂,看向我和次郎。
「不过,妳真的很喜欢狗呢。」他那话中带笑的温柔口吻真叫人火冒三丈。
「嗯。因为在紧急时刻可以当作粮食。」
「啊——……我觉得我好像愈来愈了解天野妳的性格了。」
即使阳光直射进他的眼睛也没能使他改变表情,依然笑笑地玩弄着我。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了解别人的性格,那我的一百个朋友(注:出自とよ田みのる的『友达100人できるかな(能交到一百个朋友吗)』)就不会在梦的另一头打瞌睡了。
「天野妳家有养……啊,应该不行。因为妳是住在公寓嘛。」
「是啊。」目前以不再增加餐费为优先事项。
「说到这个,听说住在那栋公寓的高中生失踪了,我妈他们都在八卦这件事呢。」
「啊……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因为我和邻居没什么往来,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啊,刚刚的谎话搞不好不是养殖而是天然的,因为我在事前完全没有要这么做的意识。
吃完骨骨子(就像大家都把自黏纱布片叫OK绷那样的感觉,请各位如此理解)以后,次郎仍不时偷瞄着袋子。动作很像吃完半包洋芋片之后,还不满足地盯着袋子里剩下那一半的茜呢。她要是去另一个大江家,应该会被宠得要吃多少就有多少吧。
「啊,只能给牠吃一根,不能再给了,不然牠会吃不完晚餐。」
「他这么说喔。」我把袋子收回来,藏进浴衣的袖子里。
这么做之后,次郎的眼睛便仿佛缩了回去似地藏进毛里。真有趣。
把茜交给她的外公、外婆照顾之后,我就和狗儿一起生活好了。不过这在很多方面似乎都困难重重。
那不然颠倒过来想,我和狗儿一起住在眼前这间狗屋不就好了吗?
「……呼。」叹了口气,次郎的毛随之摇动。
朦胧地想着——狗屋也好,真想睡上一觉啊。
和没让毛毛夫之名蒙羞的牠度过一段玩乐时光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离开咖哩屋时看到时钟的长针与短针是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叠,所以看来我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
喝完金子同学特地放下除草工作去为我倒的麦茶之后,我向次郎告别。牠不知道为什么叫了三声左右。是这样啊——被这份离别的遗憾所感动,我喊着「来啊,来抓我啊,」以雀跃的小跳步跑上马路以后回头一看,那可爱又圆滚滚的眼睛带着冰冷的表情凝视着我——到这里为止全部都是骗你的。骗你的啦!
取回途中被金子同学拿进屋内躲避直射阳光的咖哩套餐,我踏上归途。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外出的茜今天也待在家里,不过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不生气呢?我陷入思考。但还是想不出来。
平常和集中力无缘的程度,就已经像是若不搭飞机就到不了的另一端;而今天觉得那距离又更远了。我仿佛看见就像漫画现象一般,因为压迫感而变得巨大的对手。
对模糊的视野感到厌烦,决定回到家里以后总之要先睡一觉。今天实在摄取了过多的他人成分,杀来一阵像是把花粉的丸子塞进鼻孔的感觉。而且在这之后,还有最少得再见两个人的确定事项在等着自己,心情于是更加沉重。
和他人会面虽然能得到东西,但是能够承载的容器大小却是因人而异啊。我的心并没有成长到能够和复数的人类维持关系,而原因很明显地是教育者不给予我这种机会,还不停灌输我说并没有这种必要。不是因为教育不好;而是因为被施以了不好的教育,所以被完美地逼上了绝路。有哪里的谁可以来让我抱怨一下吗?
啊啊,未来提前成为了一片暗褐色呢。无力的我,连购买颜料的钱都没有……说到这个,以前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过——
『对我来说,未来只是一种预定罢了,因为我已经把所有事都决定好了。不过一般批波可能就割舍不下而被可能性所束缚,啊啊,真是太不幸了。然后自由地生活,将人生赌在未来……不必为了不可确定的将来而焦躁不安,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那个人不知道现在还活不活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