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幼,仿佛脱干水分的腐烂尸体般,肌肉紧紧地贴在身上。没有眼镜看出去的景像,让我觉得就像活在地狱里呢。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性是,其实是我的眼球以那种状态死去了。
意外的梦梗、白日梦。虽然若加把劲应该能看清楚,但外头的高温让我打消念头。
黏土愈来愈靠近,小跑步,那速度将我预估的十秒拉近成三秒,跑到我面前之后以棒球少年的风格打了招呼。「啊——妳好。」听到这声音,我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分。
「哎呀,今天第二次见面的金子同学。」
一脸平淡的脸上,浮着「我刚才就注意到妳了」的表情。
本以为他稀薄的影子会遭到阳光吞噬,没什么登场舞台的机会,没想到和他遇上的机率还挺高的,我和他之间是否牵着看不见的诅咒呢?不过我也没听过有什么看得见的诅咒就是了。骗你的。因为只要是人,都在眼前见证著名为「死」的诅咒而活。
「你这位考生在做什么呢?」
「呃,啊啊,是想转换一下心情所以出来跑几圈啦。」
满头大汗,但还是将爽朗度硬保留下个位数的金子同学式微笑。要是在这时递给他一条运动毛巾,青春指数应该会狂飙而上,但是很可惜地,这种事情并非我所望。
「天气热的时候出来跑一跑会很舒畅。在许多方面都是。」
「哦,原来你是体育系属性啊?」若是如此,那就是第一次的遭遇呢。
目前为止遇过的只有茧居系、昆虫系,还有暴力系。
朝金子同学的脚边和手中一瞥。唔嗯。四周也看了一下。唔嗯唔嗯。
「不在呢。」
「咦?啊——妳是说次郎啊?」
「不是啦。」牠对我来说就像地底世界(Pellucidar)喔。不过不是那种意思的。
「牠躲进我家凉爽的房间偷懒去了啦,那家伙是条懒虫。」
「我不就说了,我不是在说牠。」这个城镇里,无视于对话内容;净说些接不上话题的话的人还真多啊。
不过若要在金子同学和次郎之间挑一个,我会选小狗吧。
「天野,妳在这里做什么?」
「日光浴啊。因为心中有不少事担忧,想说晒晒太阳会不会让它蒸发掉。」
还有,当初选择天野这个假名,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样听起来简直就让我和『那个』变成了恩爱夫妻嘛。我才不想在这种年纪就当寡妇啦!全部都是骗你的。
「啊——是这样啊……那个,我可以坐妳旁边吗?」
「请。」
金子同学加入长凳一族,几滴汗水配合他坐下的动作落在地面。
「妳不在乎会晒黑吗?啊,因为妳皮肤很白,所以我才好奇妳在不在意。」
如此指责我的那个人,肤色是比不上正牌棒球队员的浅黑。
「嗯,我不在乎,反正我也很久没晒太阳了。」
因为我的目标是变成109辣妹。骗你的。这一招会不会老梗了些?
不过,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外面生活的时候,附近的大姐姐们还挺流行的。
「这样啊。」他回答的时候偷偷瞥了我一眼,但眼睛一和我对上就立即转开。
他不会是在害羞或对我有意思吧。应该。我可没有那么自恋。
会对我一见钟情的,应该是好奇心极度旺盛的人吧。例如用筷子吃优格的人。
慎重地寻找切入角度,金子同学进行着对主题的砍伐。
「今天早上……啊——那个人……」他的头上下起伏,然后低下头。汗水又滴了下来。
「久屋太太。」乘着那股汗水的波浪,我划出救助之船,在干涸之前驶达了对岸。
「对,就是她……妳,和她在聊些什么啊?」
「哎呀,你很在意吗?」回了个蠢问题。不在意的话就不会问了啊。
「这个嘛……」「『这个嘛』是什么意思呢?你认识那位太太吗?」
逆算向量,继续以疑问回答疑问。这可是说谎的基本喔。首先就把这招不把事实挂在嘴边的秘密主义学起来吧。不过这不推荐给对己身的健全感到自负的人就是了。
金子同学看出我想问什么而露出苦笑说:「妳是反过来希望我说些关于他们的事吧?」
「哎呀,金子同学真聪明,看来往后的人生也不会浪费掉呢。」
「由我来说的话,会变成对朋友的感想就是了。」
「是吗?即使如此也请务必说给我听,这是为了达成圆满的邻里交际。」骗你的啦。
「天野,妳现在住的那一户,不久前是我朋友他们家住的地方。」
「朋友。你拥有很美好的东西呢。」嗯,真的。
「耶?啊——谢谢夸奖。我和那家伙是同社团的朋友,该怎么说呢……啊——就是那家伙杀了人,记得是杀了两个人吧?好像也杀了不少动物,不过那部分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半已经变成自言自语还歪起头来,我也和他同步歪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