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左右已经被扫得一干二净。就我个人来说,冷冻的鲜虾烧卖看起来还挺美味的。
坐着的两人对我投来的视线是——神经质与一派自然。情感的波动一是上下起伏;一是保持水平。不过比起这些,充斥整个房间的冷空气才是我关注的焦点。
「呜啊!呜!」冷气机从一大早就努力地工作着。围绕着我的热气与湿度因此凝固,一片片地从我的肌肤上剥离。跟随凉风的引导,我哒哒哒地从坐着的三人中间穿过,走到冷气机下方。眼前刚好还有扇窗子,稍微滋润了我的视野。
双手微向后仲,将身体交给从窗户射进的光以及从上方吹来的风。当初在大江家享受着满满的不自由之奢侈时,夏天总是让冷气机执行二十四小时运转个不停的劳动呢。
而现在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台中古的电风扇,每当那半吊子的热风吹动我的浏海,在老家生活的情景就在腐肉中逐渐苏醒。啊啊,真是气死人了。
「那过——」代表在场的三人,野并绘梨奈(Erina)……以下以艾莉娜小妹妹表示——向我说话,还想继续沉浸在二十四度的冷风中的我只好奉陪。
转身,「妳好——」我将otherhand的指尖折成招财猫的模样问好。总觉得这只手愈来愈有magichand或教鞭般的地位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第二段人生吗?如果你不能走路,就由我来当你的脚吧!是的,骗你的。
「我是住在同一栋公寓的猫伏景子,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手贴浴衣两侧,以淑女风行了一礼。这个名字请各位解释成艺名或别称吧。
因为以我的立场,不管是大江汤女或佐内利香,一旦传开都会有些麻烦。
「浴衣小姐是……耶——唔——嗯——我是野并绘梨奈,早安。」
迟钝地对我的自我介绍完全无视,艾莉娜小妹妹开始拖泥带水地自我介绍了起来。他们的年纪应该都是十七岁,所以我是最年长的人。
……哎呀,这可该怎么办?冷静一想,我明年就成年了呢。现实真是残酷啊。
这件事先不管。关于这个艾莉娜小妹妹,基本配色虽是会让人误以为是都会女高中生的金黄色,但实际却是个一开口就会暴露出自己宛如小学生程度的女孩。
嗯——……若要举例说明这种痴呆的氛围,没错,就是笨。
「妳啊,要是尾巴被寄居蟹咬上的话应该会进化吧(注:神奇宝贝里的呆呆兽,只要尾巴被大舌贝咬上就会进化成呆河马)。」
「耶?寄居蟹……寄居蟹——」啵!她拿出麦克笔并拔掉笔盖,蹲在地上叽叽叽地画起来。像贝壳打开般将上半身挺回原处的艾莉娜小妹妹,在地板上直接画出了对寄居蟹的想象图。
「是长柱固样子吗?」
即兴画出的寄居蟹是卷贝型,图画的精密度就像把生物图鉴转成黑白两色一般。
「画得真好呢。」嘻嘻——我露出妖艳的微笑。不过这只是我的主观认为,若是由某人来评断的话可能会说是「把橡皮筋切断以后拉长似的笑容」吧?
说得太准,失礼了。噗噗噗噗。
而就在我欣赏那绘画的期间,艾莉娜小妹妹朝裙子下屁股的地方摸来摸去,在很慎重地确认完不明的某物之后向我报告:「那过,瓦豆屁股上没长尾巴。」
「这样啊,那证明妳很像人类,请好好保持,不要退化回去喔。」
「好豆……咦咦?」转转转,不只是眼球,连脖子也缓慢地转动。从这个比我家那台旋转速度慢到苍蝇可以停在上头的电风扇的速度来看,我怀疑她脑子的运转速度大概也是如此。
「我说……妳究竟是谁啊?解释一下好吗?」
大概是对我与持续旋转的艾莉娜小妹妹的交涉感到不耐,小今小弟为了夺回主导权而介入。也是啦,这么突然地跑来参加,难免会引起一点反弹嘛。最常见的类型应该就是在海边举行的泳装大赛吧。说到这个,我和泳装还真是无缘呢。
不过我并不是指体型方面的因素喔。嗯,是的,真的。你很烦耶。
我从冷气机下方离开,和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正座的姿势坐下,成功地将以人类为坐标的三角形改变为菱形。我在数学这门科目上也只学到这里为止。
所以,分数的计算对我来说还是未知的领域,不过这种事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过,像这样四个人围坐,感觉很像在进行咒术的仪式。不过没使用内脏类的东西气氛有点不够就是了。还有,或许是因为空档间不时就吃东西,过程充满了生活味呢。不是腐臭味喔。
冷气机、晨曦退去后的蓝天、还有麦茶。在这样的夏日景色中,我却很不舒服地感到我们仿佛要喷着泡泡在这房间里溶解。是的,这当然只是错觉。
「我们可以讨论的选项,似乎没有多到不知从哪一项开始说起吧……」
先起个话头,然后把视线移向另一个人,窥视她的反应。
「………………………………」
吹上……有香小妹妹还是双耳戴着耳机,沉默不语,保持双手环膝的坐姿。她只有在进食或将身旁的宝特瓶送到嘴边时才有动作。
对了对了,有一件事我从刚才就一直忘了说。他们三人的膝上分别坐镇着鹤里先生残余肉体的左手、右膝以下的脚、还有同样部分的左脚。因为气氛太险恶,所以就暂且视而不见。
话说回来,这三人对于在人类的个别零件旁边用餐似乎没有任何排斥心理呢。不过比起直接从边缘的皮开始啃食这些「手足」,这还算好得多就是了。
「那过——」拉、拉。我浴衣的袖子被拉动了。应该不必说明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