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因此不会轻举妄动。
我有武器。我有枪。不保持距离就没意义了。应该慎重行事。
他误以为自己是贤人,因此只会依据贤人的准则行事。
刚才的学生们因为想保命而远离持枪者,而他也和那群学生没什么差别,为了保全性命而限制了自己的行动,也正是所谓的「凡人」。
他只是个普通人,只适合待在地下玩弄人类,不适合在外犯罪。
如我所料,他只是个小角色,能伤人的东西只有子弹。
以一个罪犯来说,他比我父亲还逊——这点人性我不得不给予鼓励。
接着,我也得感谢他这么容易就让我参一脚。
侧耳倾听。
接下来对方要做的,当然就是已经晚我一步的「情报收集」。
「该不会……这里面有人缺席吧?」
歹徒用着尖锐如酒瓶割喉的声音呐喊。到现在才想起要点名,一开始就应该要先点名了吧?
——现任教师应该对于他草率的教学方式提出抗议才对。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
「喂——!谁躲在那里?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你当作害虫开枪杀掉罗!」
歹徒使用扩音器大声地恐吓,不愿输给校歌的音量。他自己应该也不认为这么一句话就可以逼对方投降吧?没多久,这单纯的搜索就停了下来。
「啊——错不了!那里一定有个不听人说话的臭学生,而且还捉弄大人!喂,怎么样?喂,你去看一下你朋友!」
这时他恐怕正用枪抵着身旁的学生,要他尽快查出我的身分吧?
这就对了,快来收集会让你晕头转向的情报吧。
那些情报对我来说,比武器还有利于作战。
当人们如我预料地开始行动时,带给了我一股愚蠢的快感。
这种感觉,就彷佛打开装满了杂物的铅笔盒时,一拿就拿到想要的东西一般。
喔——原来那个男人他想品尝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啊。抱歉,被我抢先了。
骗你的。在你抵达我的所在地之前,我就会先行处理这起事件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有把握呢?」我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
我开口告诫自己别得意忘形。我用手指捏起玻璃碎片,麻由一看到我映在玻璃碎片上的倒影,便急着对我这个窝囊废说:「阿道你别担心!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小麻会想办法赚钱的!」看样子这个误会可大了。我手上紧握着的拳头这时感到相当难过。与其让麻由为我担心,我宁愿赌上一把——我怀着这样的心情说了声「谢谢你」,捏了捏麻由不尖挺的鼻子。「呼咪!」麻由若无其事地接受了我的道谢,派眼球出差探寻我的意图。
校歌唱完了。歹徒那粗声粗气的声音覆盖了校歌的余韵。
「少了两个人?喔——哼——哈——两个人啊?那两个人就是那些像寄生虫一样停滞不前,需要一些特别的社会经验的人啊?真是谢谢你们的协助啊,你们刚好可以借我当个负面教材,让我教导大家扰乱团体行动会有什么下场。」
他正拚命用挖苦的话语挑衅,然而份量太轻,彷佛在抵达这儿之前就会先行氧化。不只如此,那些话还包含着幼稚的试探。他在试探我们,因为他现在正感到不安。
好奇心与恐惧感遇到同一种成分后产生了变化,充斥着内心。
该进或是该退?这两种选择的差别只在于投下哪种意志的燃料罢了。
「唉呀。」我暂缓人类考察,解放麻由的鼻子。「嗯唔唔。」麻由得到了微红的鼻子,舍弃了玻璃碎片。我用手指轻柔地梳着这名彷佛呼吸着不同于人类的空气成长的少女,豢养心脏的跳动。
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获得援助。但在现实状况下,我只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所以,我必须想想办法。
援助不是等待就可以等到的,而是必须自己创造——这一点就跟「机会」一样,人们应该要有这层共识才是。
最近我总觉得自己正在尝试解决心灵运动不足的问题。我的肌肉痛得要命,老是惹得喉咙或胃的底部发疼。毕竟上面的视线很难忠告自己「这是白费工夫」。
一知半解的兵法正是受伤的基础……好像不太一样。
我想说的是:一知半解的知识只会增加无用的选项。我找不到适当的比喻方法,只好「将叙述式的英语题转换成百选一的选择题」。
另外,这次的「怪物」也很适合拿来当例子。
现场少了两名学生——对方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
但是,对方无法确定敌人是否有两人。
在这座体育馆里?有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分头行动?在舞台上吗?还是其实有三个人?
我之所以播放低知名度的校歌,就是为了在对手头上种植一大堆问号。
我并不像某个长濑同学一样,只是单纯想将场子搞冷。
接下来,那名歹徒将难以处理自己的武器和身体,弄得身心剥离。
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有多没用。
接着,我要让歹徒先生照我的剧本,从舞台导演转换成登场人物。
以一个失控傀儡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