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而已。
当晚我在棉被上被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痛打了一顿。
最后,我和哭累了的妹妹一起睡着了。我俩就只有那天做了这样的事。
言归正传。刚才在说我哥嘛。
我们赶上了最近流行的复活主题,事实上那名歹徒是我的哥哥…我真心祈祷事情不会是这种发展。毕竟我哥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的番茄,还被烧掉了,而且也变成骷髅了。若他真的附上了肉身回到人世,我也只能对他说声:「安息吧。」要是我的亲哥哥(僵尸)……再妄想下去我会手滑右半身掉落,所以我决定让大脑离线……啊,不过,我想处理一下最后想起的那件事。
最为哥哥的死感到难过的,说不定其实是我妹。因为她不想和自己的妈妈一起住。
哥哥自杀后,「哥哥死亡」这个要素间接地夺走了我妹的避风港。
人类的死招致的结果相当单纯,却余波荡漾。
朝池塘丢石头这个事实虽然很单纯,但产生的涟漪却让人无法掌控;它均等地向外扩散,但也会遇到障碍物的阻碍。麻由就是一个好例子。你说对吧?——我算准可以获得赞同的时机回过头去。麻由的视线总是直直对着我,不论什么时候回头都能和她对上双眼。她现在正「喵喵——」地学着猫叫,意图和我沟通。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喵」地回应了她。我有点想跳下去了。
通过钢琴的上方后,我们终于到达钢架尽头。
彼岸……不对,我抵达了对岸。
右侧也有梯子,我们不需要以钢琴当作踏板便能下去。
只是,那梯子并不是一开始就装在体育馆的。话剧社在园游会时为了移动舞台曾使用过折叠梯,而这把梯子就是从当时一直闲置至今的折叠梯。
那时我和伏见也被硬逼当上舞台的幕后工作组,负责演奏「叮锵啦锵啦」之类的效果音。而现在则是由歹徒「咚砰咕恰咩恰」地煮沸消毒整个场子。
我和歹徒。隔着墙壁拉开了将近十公尺的直线距离,彼此都是看不到的对手。
好了,现在是谁主控着全场呢?
耍完帅后,我一脚踏上折叠梯。打从这把折叠梯的梯脚歪向一边、发出不协调的声响时,我的战略就失败了。在作战前就被盖上「不可能」的印章,真不愧是有勇无谋的我。
不过若想瞻前顾后,首先就必须朝着前方前进才行,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现在是这样,以前是这样,以后……先不想以后了,把它当成未知数吧。
我赤脚将脚掌踏上梯子,缓缓地往下爬。五阶之遥的地面对我来说真遥远啊。往下跳的话一下子就可以抵达地面,但魂魄远远飞上天空的画面也同时浮现在我眼前。现在还不到让人生玩自由落体运动的时候。反正此次的歹徒应该会好心地给我用都用不完的时间来后悔一番。
「喂,绑紧一点啊——如果你连这个都办不到,别说今天的晚餐了,你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喔——……」
缩短距离后,我稍微听得见歹徒的高见了。我稍作休息调整了呼吸,接着继续往下爬。
我活用软弱的手臂,舔了舔嘴角的汗水,暂时结束了这项运动。抵达地面后,我动了动脚指,演出心中的解放感。接着我往上一看。
为了抬头挺胸地前进,也为了和郁闷感对抗,我……嗯,现在没必要这样,你还是以谎言的身分退场吧。等你过了八年完全成熟后我再来吃了你,现在暂且先饶你一命。
「小心一点,要慢慢下来喔。」我伸手挡在嘴旁,悄声对头上的麻由给予建议。「好好好——」喂,声音太大啦!至少要像我的心脏一样小才行啊……呼,差点就方寸大乱了。麻由用仿佛要舞上天花板的轻快回答悬吊着我的不安,一边踏上折叠梯。她那双赤裸裸的脚伸得长长的,让思春期即将结束的我感到目眩神迷……才怪。我早就看习惯了。
麻由咚咚地踏着拍子,既不甘落后又莽撞地爬了下来。她在踩向第三阶时脚滑了一下,旁边的我赶紧作势要接住她,但脑中瞬间浮现「干脆让麻由摔落的声音代替今后我所想像出的故事发展吧」,因此差点又缩了回去。还是骗你的,因为我现在还是阿道。
「嘿咻!」穿着体育服的天使翩然降落,连着地的声响都很茎丽。我轻声质问麻由:
「……小麻,什么叫小心?」
「好可怕好可怕——好恐怖好恐怖——」她模仿刚出生的小鹿。好像哪里不对。
「慢慢呢?」
「慢吞吞——稀巴烂——」她以右脚画出蛞蝓的轨道。她的表现方式没错,但后面那个形容词怎么怪怪的?若稍有闪失,她可能早已摔成扁掉的青蛙了。
「…………………………」远方的敌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算了——我豁然开朗。我没有伸手抚着额头,也没有叹气。
我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因为我刚才可是防止了二氧化碳的排出,对于预防地球暖化贡献不少呢。骗你的。
从左边舞台墙角的软垫的位置往舞台右侧对应过去,就是一间以玻璃板围起来,一·五坪左右的广播室。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广播室,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广播室的正面是一面魔术镜,唯有这儿可以将整个体育馆一览无遗。播放音乐的机器和预估节目流程的处理方式在这时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或是用来袭击歹徒?……我少年漫画看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
麻由将下巴靠在我肩膀上。透过玻璃,我开始观察眼下的所有状况。
歹徒和被当成道具物尽其用的杉田,两人的地方巡礼已经结束了一半。
杉田泪流满面,偶尔会开口叨絮几句。虽然是受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