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了,插头啊……真希望我体内涌现一种特殊能力,可以经由插在插头上的充电器来帮干劲或工作意愿充电。当当当,人类充电器——
现在先把妄想搁在一旁。
「哇——我想起不好的回忆了。」我双手贴着额头,拨起刘海。
「嗯?怎么了?」
「我的电玩主机插头早上被拔掉了,害我昨晚的成果整个报销——」
对了,凶猫好像是米雅。我伸出手来想将这只利用人类的健忘而假意示好的胖猫绳之以法,怎料它轻轻松松就躲过我的双手,而且还一脸嫌恶。
嗯——你这时间小偷!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喊抓贼!
我正想下令逮捕这只猫咪时,一旁看不下去的弟弟插嘴道:
「你的电玩主机插头可能是惠空拔掉的喔,昨天我有看到她进出你的房间。」
「你这报马仔!你看到了?」「嗯。话说你应该感谢我提供情报才对吧?」「我的原则就是结果至上。你没有阻止她?」「嗯。」「为什么啊?」「嗯。」「我听不懂啦!」
我顺着感觉躺下来了。我和坐在我旁边的米雅对上了目光。她是你的监护人,你应该阻止她才对呀——我怀着这个想法摸向米雅的耳朵,但它一脸不耐地推开了我的手。它似乎对我差点害它背黑锅这点相当不满。
「这样啊,那孩子这么恨我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从前的我(差不多二十岁就可以了)若是看到现在的我躺在这儿,一定会像阵暴风一样狂骂我一顿,管我现在是不是处于台风眼都难逃一劫。那时的我说不上有正义感,但至少很勤劳。
「不会啦,我想她应该是……拐弯抹角地表达出『姊姊你振作一点嘛』的讯息而已啦。」
「她可以用说的啊……刚才我好像已经被这么念过了。唉——真希望昨天和今天调换——我也差不多该引发出替身能力了吧?」
「……重点是你都老大不小了,别再说那种话了。你是爱作梦的国中生啊?」
弟弟的表情配合着上述那句话同时显示出叹息和苦笑,椅子再度转向我这边。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我说一样的话啊?」
「那是因为你老是做同样的事啊。」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弟仿佛如此指摘着我。
「……呜。」你身为我这个姊姊的弟弟,想不到居然说得出人话。
「我觉得你这样还不错啊。虽然隔着墙壁听到你的动静让我觉得很烦,但搭配影像观赏还挺有趣的。看着你这个平常很沉稳的人抱怨武器价格、在玩射击游戏时边叫边闪躲敌人的飞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竟然可以让你情绪起起伏伏,看着这样的你,总觉得让我心情好平静。」
弟弟用既温暖又温柔的眼神望着我,彷佛看着在院子理毛的约翰(公狗)一般。
附带一提,我弟二十岁,我妹二十一岁,而我今年则是三十二岁。
确认年龄之后,总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但我看他似乎打算继续说下去,于是便暂时搁下这件事。
「你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而且也不像以前总是板着一张脸,这点应该让妈妈和惠空姊放心多了吧?况且爸爸打从一开始就反对自己的小孩当医生。」
我弟分析了我这个姊姊。他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让我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米雅走出了敞开的房门,令我也想藉机跟着它逃出去。
生来就对严肃的话题和长篇大论感到棘手、不擅长、不对盘的我拒绝认真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明明不适合却还咬着牙玩弄、扩大伤口、垂死挣扎的「医生」坂下恋日已经歇业了。
「居然将自己的亲姊姊当成展示动物来观赏,我看你也挺坏的嘛。」
我用笑闹的态度希冀着弟弟转换气氛,而他也耸着肩回应了我:
「你还真敢说,别忘了你老是把我当成玩具耍着玩,还会抓着我的脚使出GiantSwing(注:摔角技巧之一,手法是将对手的双脚夹在腋下用力将对方抱起来靠着离心力甩出去),或是拚命叫我去捡传接球时滚出去的球。」
我弟并不健忘,所以不必倚靠备忘录也可以将痛苦的过去记得一清二楚。
「岂有此理!惩好锄恶并非我这不义之人的任务。别看我这样,我在警界也是有门路的。」
我一边夸耀着胜利一边想亮出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我根本没带手机。
唉呀,我把它当成摆饰摆到房间的哪儿去了?
上面还有灰尘呢(覆满整个表面)。
弟弟察觉我的得意只不过是装腔作势,于是开口帮我找了个台阶下:
「啊,奈月姊啊……她最近都没来我们家,是不是在忙啊?」
「你干嘛望向远方啊?你是不是喜欢奈月这一型的?」
我微微板起脸来。我并不是质疑弟弟的眼光,只是害怕弟弟被骗…毕竟奈月的外表和内在都不诚实。
可是我在高中时竟被人归为这家伙的同类,还称我们为「上下二人组」。真令人感慨啊。
「有什么不好?奈月姊既温柔又超漂亮一把的。应该说,她看起来不像比我年长的人。」
「还好啦……那家伙她之前和大学同学去居酒屋,当她说她不喝酒时,那些同学们还以为她未成年呢。」